每日我理事说得口干舌燥,她可倒好,有吃有喝的看热闹,当我是唱戏呢!这倒也罢了,不知道哪来的能耐。连五郎都笼络过去了。再这样下去,五郎眼里只有大嫂,就没有我这个当娘的了。”
五郎年纪小,她和罗二老爷谁都不敢把多余的心思吐露出来。更不敢在他面前说甄妙不好,以免小孩子无意间说漏了嘴。
只可惜却是不能用对付大郎的法子,让五郎他们兄弟三个生厌了。
田嬷嬷替田氏又倒了一杯茶,劝道:“夫人,那位大奶奶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您可要沉得住气。要是实在嫌碍眼,不如就干脆让她把家管两天,大奶奶跟着您也有大半个月了,要是一点悟性没有,恐怕老夫人会很失望的。说不定就亲自带在身边调教了。”
府里谁不知道老夫人是不耐烦管家的,真的让老夫人发现大奶奶毫无管家的天分,说不得这家,就要由二夫人一直管下去了。
田氏听了点点头。
田嬷嬷跟着她多年,有的话不用说的多明白。她自然是懂的。
清风堂有一处凉亭临水而建,底下又垫了半丈高的青石,地势高而开阔,很是凉快。
甄妙就在这里招待几个小娃娃。
这其中四郎最大,已经有八岁,看着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郑重向甄妙道了谢。端端正正的坐着吃着凉果。
六郎性子沉默,躲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
三娘一直记着那次丢脸的事,对这嫂嫂心里是不喜的,只是这里的东西实在好吃,每次还是忍不住来了。
唯有五郎,又爱说又爱闹。吃着凉果,又想吃甄妙前日做的牛乳水果捞了。
五六岁的娃娃求了,甄妙没忍心拒绝,吩咐几个丫头把小主子看好,回去做了大份的牛乳水果捞。
分了几份。命人给老国公和老夫人送去,这才提着新做好的牛乳水果捞回了凉亭。
谁知不大会儿,老国公居然跑来了,跟在一旁伺候的一位嬷嬷满脸歉然:“世子夫人,国公爷吃了您送去的牛乳水果捞,就吵着还要,非要亲自过来不可,您看——”
按理说做长辈的没有跑到孙媳院子的道理,可老国公是个傻的,想干什么谁能拦住啊。
还记得前两年老国公也是犯了傻劲儿非要tuō_guāng了上衣跳进人工引的小溪里洗澡,被下人死死拦住了,老国公跑到老夫人面前委屈的哭诉,可把老夫人心疼坏了,直接就发作了那些伺候的人。
用老夫人的话来说,老国公流汗流血大半辈子,都这样了还不能随心所欲的过日子,要这满府的人干什么?只要老国公不磕着碰着,想怎么样谁都不许拦着。
“你胡说,她不是世子夫人!”
甄妙还未开口,老国公忽然对那嬷嬷翻了脸。
那嬷嬷愣了愣,忙道:“是,是,是,她不是世子夫人,是大奶奶。”
说着用歉意的眼神看着甄妙。
“祖父,我是您孙媳呢,您忘啦,那日您还送我玉佩来着。”甄妙笑盈盈的道,就像对一个普通长辈说话一样。
没想到老国公眨了眨眼,竟也像个普通人似的点点头:“我记得,你还给我酸酸甜甜的果子茶喝。”
“对呢。”甄妙笑着点头,搀扶着老国公往里走,“祖父,您坐在这儿,孙媳给您拿吃的。”
老国公很顺从的随着甄妙走进去坐好。
五郎跳起来:“大嫂,祖父是傻的,会随意打人的,你怎么要他进来了!”
四郎站起来向老国公行了礼,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五郎:“五郎,你若是再不敬祖父,我就要告诉祖母了,让祖母罚你打板子!”
五郎冲四郎做一个鬼脸:“要你多管闲事!”然后瞪着甄妙,显然是不满她把老国公领进来。
他记性好得很呢,去年祖父丢枣子,把他额头砸了一个大包,可疼死人了。
甄妙冷了脸:“五郎,你要向祖父道歉!”
“我才不!”五郎倔强的咬着下唇。
“真的不道歉?”甄妙眯了眼睛。
“真的,真的,大嫂讨厌死了!”五郎气呼呼的坐到一角去。
甄妙也不理他,先弄了一盘吃食安抚好老国公,然后吩咐青鸽提了一篮子水灵灵的水果来。
用李子雕了一朵小小的菊花递给三娘,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甄妙很快又用苹果雕了一只小鸭子给四郎,然后又雕了小刺猬给六郎。
五郎忍不住凑过来。
甄妙装着没看到,笑着问老国公:“祖父。您想要什么呀?”
五郎嘴一撇,哭了:“大嫂最坏了!”
说完扭头跑了。
伺候五郎的丫鬟们忙追了上去。
“姑娘——”百灵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