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趁着内部不靖,咱们出手自然手到擒来。等到错过这一次,以后再来不晓得要多花费多少!”
几位阁老之前还能稳坐,等到两边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也只能由首辅大人出来说话——内阁本来就两边各有支持,这时候却是被逼着表态了。
“将军们的话是有道理,只是这世上什么事情说不出道理来?只是凭着道理可不能做事。将军们只说如何拿出钱来,不然没得粮草,没得其他准备,您手底下的兵士只怕先要闹起来。”
这一回武官们却是有一些准备的,笑着道:“既然没钱,那就借吧!这事儿虽然我们没做过,但是历朝历代不少人做过。就是如今,你们文官的营生,也不是做过?我想着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借钱打仗确实自古有之,这件事做的出名的是汉武帝。刘彻当年用兵打仗不知道向关中巨商借款多少,后头还坑了人家一笔。后头历朝历代也有这种事,还有一些所谓‘捐’,也就是民间出钱打仗,捐钱的有个官好拿。
不过这样的官有名无实,也就是说出去好听,实际上没得实职,没得实权,没得尊重,就连俸禄这些也是没有的。所以这样的招数到后头也就不好使了,毕竟商人是最精明的,怎会在一件事上一直吃亏。
本朝自武宗皇帝起,也是起了一个头儿,也就是当没得力量办成一件大事的时候,就从民间借钱。这样借钱有朝廷做担保,大宗稳定,利率不低,还能交好官员,商人们倒是喜欢。
不过这也是因为这些年朝廷在这上头的信誉好,从来没赖过账,不然这也是一种苛捐杂税了。不要说大家追着要借,只怕到时候是避之不及了。
听到这个话,内阁阁老们就有一些迟疑了。这些年来朝廷做许多事都是借钱办成的,有这样多的先例,似乎这一回九边打仗也没有不可的理由。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只怕又要冒出一个不重视武人,重文轻武的大帽子。
关于文武平等,在如今的大明官场上是政治正确。在这上面疏忽了就要小心被政敌抓住把柄,只消参一本,哪怕原本位高权重也够受了。
只有吏部天官站出来慢吞吞道:“这倒是一个法子,只是数目忒大。来年朝廷的银子早就有了各种去处,突然这样一笔债务,将来可怎么还?总不能不还罢!那样置朝廷颜面于何地?也是辜负百姓了。”
这似乎是一个大难题,然而武官们却是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听说民间大宗放贷都要抵押,咱们就拿外蒙的东西做人情就好。到时候拿下外蒙。成片的草场、王庭的财宝、特殊的马种,还有牛羊这些,哪一样不值钱?打完仗,只怕还要有的赚。”
这种话要是以前,这些官员是决计不会说的。只因朝廷威服四方从来都是靠的怀柔,若是武力上胜过,人家表示臣服,这也就不再如何了。甚至还有倒贴钱给人家,然后封个世袭职位的。
然而经过武宗皇帝之后,这些武官至少被教导了一个道理,世上多得是小国,人家服威不服仁。你太好说话了反而要糟,人就只当得罪你也不算什么,最后只要低低头,有什么过不去的。
如今他们越看一些夷人就是这做派,大感武宗皇帝的真知灼见!这些话也不是随意说的,正是武宗皇帝当年小有征伐后的做法,他才懒得管那些文官的啰嗦。也就是后来几代皇帝用兵不多,这才没有形成惯例,但是这先例是在这儿的,真要做也不算违了祖宗法度。
阁老尚书们文雅几十年,忽然被这帮武官说到这上头,有心说这是不是过了些。但是想到武宗皇帝的所作所为——若说他们过了些,这不是打武宗皇帝的嘴!他们往常最讲究祖制,难道武宗皇帝不是祖宗,他的规矩不算祖制?
最后这一条不算是是借钱的主意被定了下来——这倒是更像是一笔生意,若是九边兵士赢了仗,才能给借钱朝廷的商人百姓外蒙的好处。若是输了,那自然就算生意亏了,什么都没有。
也是因为风险颇大,那些好处也比平常给朝廷接待有得赚的多。如若赢了,得的那些好处只怕要几倍于本钱。商人就是这样,只要有几倍的利润,什么不敢做。虽说是有风险,也不怕到时候没人肯借钱。
大佬们在内廷逼仄的值班房里商量出举足轻重的大事,只是要流传到九边这边就不知道要等多久。现如今九边人家不晓得这一条赚钱的路子,只不过满世界想办法办货,就为了这一回能发!
这时候谁不知道办些紧俏货物就能大赚,这就不是比的谁聪明,而是比的谁路子广,谁本钱厚。祯娘倒是路子广,只是人大本营在东南,一时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到东西从东南来,真个黄花菜都凉了。
祯娘也不急切,一面请来赵兴家娘子赵太太,晓得这些千户们每人有多少份额,然后就按着这份额办专货,这就是一笔稳赚的。
赵太太年纪比祯娘大了七八岁,人也和蔼可亲,对于家计这些是最熟悉的,把个一桩桩一件件说的清清楚楚。最后才与祯娘道:“所以家里还要有个女人,原来世泽兄弟哪里在乎这些,也是没得人料理的关系。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