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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啸天之死,嫌疑最大的当属皇帝,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合常理。
慕氏百年前便守护慕容家的江山,慕氏子孙世世代代遵从祖训,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即便元帝忌惮慕啸天,也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慕啸天一死,便给了那些早已对慕容氏的江山虎视眈眈的人可乘之机。
比如狄国。
主帅殒没,慕家军彻底隐没世间,那时引起了不小的动荡,而后洛王挺身而出,镇守边关,也因此,洛王一夕之间从寂寂无名到明震天下,短短几年便成了手握兵权的异性王。
天下人再提及洛王此人,便不再是洛妃母族的兄长了。
慕啸天之死,慕家军隐没,到最后的赢家是洛王。
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个。
许多人知晓慕啸天与洛王私交甚好,曾经情同手足,在慕啸天死后,洛王担起了守护江山及黎民百姓重任。
百姓感激洛王,敬仰洛王,久而久之,谁还记得起曾经的慕家军,曾经世世代代守护他们的慕氏消失在岁月里,无人提及。
慕挽歌轻叹,“我们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洛王蛰伏十多年,终于按捺不住暴露野心,洛辰脩不受他掌控,他便扶持九皇子,如今京中怕是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了,楚香寒到南境,多半也是洛王叫他来的,名为为赈灾出力,实则监视洛辰脩的一举一动。”
好在洛辰脩棋高一招,借遇袭之故悄然来了罗州。
洛王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慕氏的信物在她手上,且洛妃早早将洛辰脩的身世告知于她,而她将信物给了洛辰脩,助他拿回慕家军的兵权。
百密一疏,洛王输在了他自负上。
洛辰脩一言不发,慕挽歌与慕征亦不再多言。
多说无益,他们方才所说,洛辰脩心下皆是明白的。
这对洛辰脩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洛王一手将他带大,两人之间父子之情是有的,可如今针锋相对的局面,于他而言,着实有些残忍了。
慕征道,“慕家军每一位将士誓死效忠少主,不管少主的决定如何,我们所有人皆站在您这边,十五年了,将军的仇也该报了……”
洛辰脩淡淡应声,“您放心,我不会辜负的……”
他不会亦不能辜负他的阿挽。
她能为他付出一切,他亦能为她倾尽所有,护她周全。
只要他的阿挽还活着,他便要活着陪她,谁也不能伤害他的阿挽。
所有人,包括他。
慕征道,“我忽然想起,当年将军救下夫人第二人日便遇到洛王了,此时想来,那时洛王便知丫头你非慕家血脉,是以掉以轻心……”
未阻拦洛辰脩娶她,实则也有试探之意,若信物在她手上,待她与洛辰脩成亲后,洛王想得到或是毁掉用些手段便是了。
偏偏洛王低估了她,苦心谋划十多年的局,最终却输了。
慕挽歌笑了笑,道,“若非知晓我并非慕将军的亲生女儿,洛王不会让洛辰脩向我提亲的,洛辰脩的身世,他最是清楚,洛王此人城府极深,怕是连皇帝也未察觉他的狼子野心,或许当年慕将军有所察觉,这才给慕家军留了条后路。”
说话时慕挽歌下意识看了看洛辰脩,他一直很安静,也看着她,面色平静,瞧不出异样。
慕征看着两人,轻叹一声,犹疑道,“将军当年的武功甚少有人能及得上,况且夫人的身手也不错,当时那样的情况下,那些杀手再厉害,将军与夫人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要么就是将军自愿,要么就是对方有更厉害的帮手……”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慕挽歌平静接话,“您是怀疑秦……我爹与杀手是一伙的,是他们合谋害了慕将军。”
她的语气平静无起伏,像是说与她无关之人似的。
事实上她确实并无特别的感觉,慕征此刻所想的,她也曾这样想过,但静下心来细想,又觉得不太对。
秦胥虽然冷漠无情,但并不是个恩怨不分,是非不辨之人。
他做事狠绝,但从不遮遮掩掩,行不义之事。
“征叔叔,我觉得不……”
“不是他。”
一直寡言少语的洛辰脩忽然出声了,截住了慕挽歌将要说的话,而他说的与慕挽歌想的不谋而合。
“不会是岳父,当年岳母是唯一可能知晓信物下落之人,那人害了慕……父亲之后,怎会轻易放过岳母,若岳父与那人同谋,那么这些年秦家不会这么安稳,想来岳父救走岳母,匆忙逃走的那人并不知岳父身份,如此岳母才能在秦家安然度过十多年。”
洛辰脩替秦胥说了公道话。
若秦胥当年真与那人合谋,那么事后那人定然会想尽法子从秦夫人那里拿到信物,或是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因利益结盟之人自然也会因利益翻脸。
但秦夫人在秦家这么多年,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除了是秦胥保护周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