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拍拍姜桓的肩膀俯视着,像是一个成熟男子在面对稚童的玩笑一般,将眼前的人和事轻描淡写一笑而过,大氅下华贵的服饰,精致的玉佩配合强大的气场让山沟里过活的姜桓受到两人之间存在着的天壤沟壑的打击,他冲姜桓身后微笑摆手示意。
姜桓扭头看去,见到艾伯姬正扭头瞧向这里,虽然撅着嘴巴表示还有不满,眼中的雀跃却一览无遗。
姜桓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举起手里的金叶子,道:”普通的饭菜而已,出门在外,于人便利,不过道义所致罢了,公子此来,接走令妹既是,何须他言,若是拿金银来酬谢,岂非辱我等道义之心,此......“
正说着,艾伯姬跑到青年面前,仰头问道:“阿兄是要捉我回去受罚吗?”
青年蹲下身子,苦笑道“哪里还有人敢罚你,太爷爷都给惊动了,阿母可是被叫去好好的呵斥的一顿,我要是今天找不到你,怕是也回不去了。”
“谁让阿母冤枉我的,我明明很努力了......”艾伯姬愤愤不平道。
“恩恩,你离开后阿母也是很伤心的,今天可都流泪了呢,你可要回去安慰安慰她......”青年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向远处走去。
“啊,怎么会哭了呢......”
两人缓缓走过姜桓面前,消失在树林中,然后一道流光自不远处升起,划过天际,消失在远方。
姜桓低下头,看着手里还举着的金叶子,摸摸鼻尖自嘲一笑,高飞的鹏雁岂与眼见鸟雀为伍,自己强装的自尊也如同灌木间的鸟雀一般,跳不高,飞不远,不过是丢人现眼,给人无视而已。
“艾伯姬向我告辞了,留下了这个!”姜陈氏走过来,在姜桓手上放下一个打孔的珍珠。
圆润硕大的珍珠即使是被打过洞以做装饰,单独取来也必然是价值不菲。
“不亏是兄妹!”姜桓扬了扬金叶子,一脸灿烂道:“都很是大方的很呢!”
姜陈氏捏起金叶子和珍珠,装进姜桓胸前衣袋,道“自打她来,你叔伯们可都担心得紧,这等公子千金,咱们小门小户可是招惹不起,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以后必然慎重!”姜桓苦笑,今日之事怕是让他们吓了一跳。
姜陈氏叹一口气安慰道“这些权贵家族也不过是今日人上人,今日繁花似锦,他日没落西山,天下间百年长青的家族屈指可数。“轻抚姜桓脸颊皱起的眉角,”我两儿具是才能过人,他日未必不能做那人上人。”
姜桓苦笑着点点头,艾伯姬早早收起飞剑,这里的人都未曾见识到这等仙家手段,母亲终究是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家子女,只是看着两人离去才被远去的剑光被惊到,终究是不知她具体身份,晚上父亲一改几日以来守卫们单独的小灶回来就餐,大抵是被安排来想试试能否瞧出了什么端倪。姜桓是见到那高傲的青年青色大氅飘摆间内角一闪而过的一个剑型印记,才明白原来是天师府的公子。
正待说话,却听远处传来哒哒马蹄声。马蹄敲击在山道上,声音干脆清晰,是一匹快马正迅速靠近中。姜桓眯眼望去,此时天色已黑,夜色降临,山道上晦暗难辨,哪里还能如此飞速弛马呢?
转瞬间马儿已奔至眼前,借着篝火的光线望去,一位身披蓑衣的男子飞身下马,手提一个装有圆鼓鼓物件的布袋,匆匆掉下马背,缰绳抛给前来迎接的叔母,打声招呼,便急步向已经早早搭起的族长的帐篷。
“好似大兄,几年来一直不曾见他,不是一直在秦都吗,怎么老家哪边来了?”姜桓看着他进入帐篷,先放下卷起的帘门,遮住了帐篷内所有光。
“洒完药粉快点回车内等着,别乱跑。”姜陈氏眉头微皱,转身向帐篷走去。
三把并做两把草草撒过驱虫药粉,将剩余的部分用草绳扎紧口袋,放在车厢专门存储的布袋中,扎实捆好,然后坐在马车车辕处静静等待着。
大兄匆匆的模样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原本篝火旁的族人们都匆忙收拾后聚在族长的帐篷外立着,姜麟儿已经回到的他自家的马车上坐着,几位负责巡视警戒的叔伯也陆续赶回来,直接进入帐篷中。帐篷低矮的帘门已经放下,厚实多层的麻布没有透漏出内部的一丝光线,更无半丝声音传出,倒时连门外的低声窃窃私语传来,被篝火中“噼啪”作响的火柴燃烧声冲得模糊不堪,反倒是车队圈外其他的家族人们的来回走动遇到事的寒暄声显得格外清晰。
姜桓坐在车辕上,篝火的光线让他的脸颊在夜色中忽明忽暗,雾气越来越浓,弯弯的月牙早已不见踪迹,水汽在车辕扶手上凝聚,手轻轻一抚便有水渍印记。
有风拂过,让人打了个寒颤,跳下马车,将车厢内固定物品的绳索在检查一边,确保固定牢靠,才放心的坐在篝火旁取暖。温暖的火光照在脸上,让人格外舒坦。姜桓将锅碗收拾起来,剩余的汤水和着干饼喂饱蚕豆让它老实待着,拿到临时储水的木桶中舀水冲洗干净,又取来麻布将木板擦拭干净,拂去泥土,收入车内。帐篷外的大人们还在那里立着窃窃私语,姜桓上车把今天的药吞下,满口苦涩的又回到篝火旁,捻一根木棒,早篝火中轻轻拨弄着,下巴放在膝盖上等待着。
她唤自己可称做艾伯姬,姓未必是真,名也未必是真,所谓伯姬,就是大女儿嘛,看那一身华贵服饰,绝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