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祁闯进着浓稠的黑色之中, 抬头却见那巨树, 一寸一寸的爆裂开, 那炸开的光芒, 如同闪电一般刺眼, 爆炸声还在持续着,好似一场盛世烟花,虽然灿烂绚丽,但却伴随着死亡。
莫子偕呆呆的看着趋向死亡的巨树, 不禁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将夜作恶了千年, 到最后会是这种死法。
“沈冬尧呢?”柳亦祁目光从巨树身上收回来, 眼睛到处张望着,这里太黑了,黑的浓稠,黑的看不清周围一土一木,还有呛人的焦糊味, 四处弥漫着。
听到柳亦祁的话, 莫子偕愣住了,眼睛盯着那棵炸出闪电的巨树, 握紧了拳头, 她临走时那么决绝,和那一脸云淡风轻,早就猜得到她要做什么,只是现在却如此难以开口, 更难以告诉柳亦祁说,她可能是——死了。
“可能受了重伤,躲了起来吧,我们等一会儿,天色正常了,再去找找。”莫子偕趁着黑夜,努力不让自己失态,沉着声音说道,看着这爆炸的力量,恐怕到最后,别说人影,就连灰都不剩了。
“沈冬尧——”柳亦祁撕心裂肺的喊着,放开步子,往那正在爆炸的巨树身边跑去,脸上的泪如泉涌。
周围的树墙也开始慢慢的散开,回到原来的位置,阳光总算闯进来一些,只是依旧穿不透那浓重的黑色。
老树的树干也在迅速缩小着,不消一刻,便恢复了原来的大小,只是树枝叶全都消失了个干净,树干也开始爆裂起来。
沈冬尧躺在那深坑之中,眼睛半开着,看向那逐渐消失的老树,突然一个身影从老树之中弹了出来,沈冬尧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人影的面容,却是渐渐的更加模糊,只是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不要杀我——”弹出来的人影眼睛里满是绝望,看着老树,阵阵恳求道,卑微的几乎要跪了下来。
“将夜还没死?”沈冬尧脸上带着恐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是依旧没有一丝气力。
“小殿下别慌,他不会再伤害你们了。”
这苍老的声音传进耳朵,沈冬尧转头看了过去,一个老迈的人影也出现在沈冬尧眼前。
“你是——树爷爷?”沈冬尧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头发花白,面容和蔼可亲的人影问道。
那老树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慈祥的微笑,随即看向那个人影,失望的摇了摇头,“将夜,活了这么久,你应该也活够了吧。”
“求你——不要杀我。”将夜身上还燃着黑色的异火,不断地灼烧着,身体慢慢的越来越透明。
“你从我身上压枝而生,我们生命并蹄,本不该存于世间……”老树话一顿,背过头,不忍再看他死亡的过程,“从上古时期到如今,万年过去了,你为何还要执着于上古遗卷?”
“将夜知错了,将夜感谢你从古战场救将夜出来,将夜没齿难忘。”那被烧灼折磨的扭曲的脸,嘴里努力吐出几个字,“将夜知道错了,饶命啊,求你——”
“多活了近万年,该还回去了。”老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身体越来越淡,直到完全透明,看不到丝毫痕迹。
“不要——”将夜最后一声吼叫,在这片天地间回荡着,天色慢慢亮堂了起来。
沈冬尧看着那已经完全消失,融入空气的两个人影,慢慢闭上了眼睛,意识也模糊了下去,这次真的是一切都结束了。
将夜死了,老树也死了,那黑色如同黑烟一般,逐渐消散着,高挂的太阳也慢慢的露出了脸,阳光照在着斑驳不堪的地面上,空气也不复昨夜骤雨洗礼之后的模样,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柳亦祁看着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出现在了眼前,只是那棵树,除了地上留下的一个树坑,就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们快过去看看。”柳亦祁话里带着慌张,脚步匆匆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着。
莫子偕嗅了嗅,空气中都是焦糊的味道,连土地都被烧成了黑色,干裂着,看着附近除了几个深坑,一无所有的模样,赶紧追了上去,心里五味杂陈,想不到一句能够安慰她的话。
“找到她了吗?”莫子偕站到柳亦祁身旁,低低的问了一声。
柳亦祁四处转悠着,这里除了一个树坑,还有一个不知道被什么砸出来的巨坑,一个人影都没有,那坑底一个大大的黑团子,坑壁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她到底去了哪里?”柳亦祁神经几近崩溃,泪腺难止,双腿一软,瘫坐在坑旁,失声痛哭着。
“你先别急,我们再找找——”莫子偕脸色也难看起来了,捏着拳头,心里一阵自责,到处张望着,想要再找到一丝痕迹。
附近的树木都被毁得干净,一眼望去,空荡无影,只有偶尔吹过来的冷风,轻轻扬起二人凌乱的发丝。
“我妹妹呢?”二王子见天色恢复,巨树也不见了,带着一队狼兵,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看着地上蹲着,悲伤欲死的柳亦祁,之前的喜悦一扫而空,愣声问道。
“她——”莫子偕看了一眼地上的柳亦祁,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她到底怎么了?”二王子直接打断道,脸上难过之色顿起,一把揪住莫子偕的衣缘,焦急的问着。
莫子偕愣神,转头看向别处,眼睛瞄向那深坑,直直的盯着那个坑底的黑团子,任凭二王子揪着衣裳,都无动于衷。
“我问你话呢,我妹她怎么了?”二王子看着发愣的莫子偕,情绪失控道。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