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走。”
楷璇马上回复:“别。你俩的事要自己说清楚。”
吴铭在手机那头苦笑:还能说得清楚吗?他是真的想和穆丹青好好过一辈子,可是如果穆丹青知道他是个hiv携带者,还会和他在一起吗?二十一世纪,艾滋病毒已经不是洪水猛兽。配合鸡尾酒疗法,艾滋病毒携带者可以活到几乎和健康人一样的寿命。可即使如此,人群中的艾滋病人还是活在阴影里,这辈子都被钉在耻辱柱上。年轻时候的一次疏忽轻信,凭什么要付出一生的代价?
那个破裂的安全套,承载的是他的一个一生一世的执念。如果穆丹青也被拖下水,就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他了吧?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执念既成,道心已失。
半夜十二点多,一条微信被发送到了已经睡了的楷璇手机上:“我真的真的很爱他,但你比我更能照顾好他。别让他觉得吴铭是个坏人。”
☆、第廿七章 落马
吴铭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穆丹青第一天早上打电话找不到人的时候还算淡定:吴铭有活的时候是不接电话的。
然而第一天晚上穆丹青也没能打通。
第二天早上穆丹青又没打通电话,中午空闲的时候去了一趟初心,袁老板说吴铭已经解约离开了。
穆丹青一下就慌了。此时已经临近期末考试,穆丹青想过直接去吴铭老家找人,但是又不想耽误太多期末复习的时间。更何况吴铭的父母对吴铭在b市的生活状况大概还不如穆丹青知道得多。
带着脑子里纷纷扰扰的思绪上完下午的课,穆丹青魂不守舍地给楷璇打了个电话:“璇姐,吴铭走了。”
楷璇听到那委屈的小声音心里揪得疼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儿保护得没缺胳膊少腿儿的一个弟弟,吴铭说伤他就伤他。
见电话那头楷璇没说话,穆丹青又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楷璇深吸了一口气:“不算很早。但我跟他说了要他自己和你谈,没想到他这么怂,不声不响就跑了。”
穆丹青问:“是因为……他真的有艾滋病吗?”
楷璇反问穆丹青:“这还重要吗?他希望你知道他是爱你的。他离开是希望你能过更好的生活。”
穆丹青颤着声音说:“怪不得你这么大火气让我吃阻断。你怎么知道他有病的?”
楷璇叹了口气:“我那时候还真不知道。我那天火气大是因为这种事我也经历过。不是hiv,是hpv。能造成宫颈癌的一种病毒。我侥幸,没得上。但我还记得我知道我前女友可能有hpv的时候的那种心慌。我让你吃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个‘万一’真的发生,只不过是墨菲那老东西的乌鸦嘴又应验了。”
电话那头的穆丹青哭了:“他都没问问我介意不介意!我不在意他是hiv携带者啊。我喜欢他这个人。他有hiv又怎么样?好好做保护措施,我可以跟他过一辈子的。”
楷璇特别想说那个套可能不是不小心弄破的,特别想说吴铭是过不了自己的坎儿。但她不想让穆丹青觉得吴铭是坏人。她沉默了一会儿,柔声说:“和艾滋病毒携带者一起生活风险太大了。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是两个人的。如果他觉得离开你更好,你就成全他。毕竟这种意外事故可能再次发生。”
穆丹青在电话那头哭了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他心里其实知道:如果套套是意外破掉的,吴铭真的想穆丹青平安无事,那他当天夜里就应该紧急到医院开阻断药物。艾滋病阻断药物最有效的服用时间是高危行为之后的两小时之内。可是楷璇不说,穆丹青也不说。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换楷璇或者穆丹青站在吴铭那个位置,有一个有可能共度一生的爱人摆在眼前,不一定会比吴铭做得更好。
穆丹青哭完才想起来问楷璇:“你不是还在自习室吧?我是不是影响你学习了?”
楷璇正在宿舍啃面包,塞着满嘴面包嘟嘟囔囔地说:“宿舍呢。期末前估计都会在宿舍上自习了。”
穆丹青有点敏感地问和蓝琪呢?”
楷璇的声音很镇定:“我上上周日就分手了。蓝琪是个小叛徒,投温暖的直男癌怀抱了。让他们癌症患者自行抱团取暖吧,我离他们远点。”
穆丹青回忆了下上上周日:“那不就是送我去医院那天?璇姐你还好吧?我不知道你也分手了,还一个劲儿拿我的事情烦你。”
楷璇冷冷地说:“你觉得我听上去像是不好的样子吗?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吃药就是对你璇姐最大的安慰了。”
穆丹青就带着烧晕了的脑袋走进了期末考场。艺术可能真是个挺梦幻的东西。他晕晕乎乎画出来的作品被导师大力赞扬,期末考试专业课全系第一。
暑假穆丹青照惯例留在b市打工。阻断停药之后半个月,他再次去医院抽血。很幸运,hiv阴性,没有被感染。
穆丹青把检测报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