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大概五分钟,她还是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然后在黑色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掀开了银色的笔记本后,按下了开机键,将混乱的思绪摈退,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
庄园里。
上午十点,点滴快吊完的时候,墨时琛终于清醒了,深冬的天他浑身都蒙了一层汗意,温度高得不舒服,大脑也发昏,全身虚软无力。
这种情况,跟他当初手术刚抢救完的那几天差不多了。
因为在挂点滴,所以苏妈妈跟医生一直守着,见男人睁开苏妈妈连忙迎了上去,“大公子,您醒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不用。”
开口才知道,他声音也沙哑得厉害。
苏妈妈想劝,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她多少是了解这个男人的性子,他决定了的事情,除了太太,其他人怕是根本没这个分量劝他,于是只好转而问道,“我让厨房熬了粥,大公子,我去端碗上来给您,您昨晚跟早上都没吃东西,多少吃几口好不好?”
墨时琛半阖着的眸睁开了点,哑哑的嗯了一声。
苏妈妈一喜,赶忙出门下楼去了。
墨时琛在医生的帮助下,颇为费力的才慢慢坐起了身,他唇色微白,英挺的眉因不适而蹙着,“掉完点滴我就能退烧了吗?”
“这个并不能百分百确定,得观察一阵,如果退不了或者更严重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去医院,庄园毕竟缺少仪器,有诸多不便。”
男人过了会儿才淡淡的道,“去给我倒杯水。”
苏妈妈很快就端着粥上来了,料想他胃口不会太好所以只盛了一小碗,还附了两份开胃的配菜,虽然简单,但也精致可口。
墨时琛让苏妈妈在床上摆了张便利的小桌子,单手一勺一勺的喂着自己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捏着勺子抬头看向了苏妈妈。
“大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男人又舀了一勺子粥,状似不经意般的淡声问道,“你是不是打电话找过温薏?”
苏妈妈先是一紧张,毕竟这是她擅自做主的,他这么问她一时间也摸不准她的心思,但也不敢说谎,点着头小心的道,“是的,早上您烧得厉害又没醒来……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怎么说。”
苏妈妈觑着男人的脸色,“她说她在公司上班,没时间过来看您……说如果严重的话,就送您去医院。”
墨时琛垂着眼睑,没再说话了,继续低头低头喝着粥。
见他没有怪责的意思,苏妈妈松了口气,不肯去医院如果再不肯吃东西,那她真的只能再打电话找温薏了,可显然他们目前的关系并不好。
但这没持续多久,因为男人勉强的喝完粥吊完点滴后,他就执意要下床洗澡。
医生:“大公子,您现在身体虚弱不说,万一伤口再碰到水只会更恶化,到时候就真的必须去医院了。”
苏妈妈:“对的对的,您现在走路都困难,万一在浴室里摔倒了怎么办,您这不能再伤上加伤了,忍个一两天吧。”
墨时琛淡淡的,“我浑身都是汗,不舒服。”
苏妈妈,“那找个佣人伺候您洗?”
“不用。”
“大公子……”
“你们出去,有需要再进来。”
苏妈妈觉得以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再自己洗澡出事的概率很大,着急的道,“不如我再给温小姐打个电话,看她能不能下班后过来一趟……让温小姐帮您,总比您自己洗要安全。”
最重要的是,如果太太肯过来的话,大公子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墨时琛勾了勾唇,淡漠道,“她不会来。”
“不一定的,我早上给温小姐打电话的时候有问过她,她也没说一定不来。”
她不是没说不来,她是没说话……
墨时琛闭着眼睛也能猜到只是温薏没有很直接拒绝苏妈妈,所以敷衍了下,让她过来给他洗澡,那是不可能的。
等他伤好了自己再去找她比较有指望。
想是这么想,但墨时琛也没吭声阻止,撑着自己的身躯慢吞吞的拿衣服,往浴缸里放水——他这种伤,淋浴还是泡澡其实好像都不太合适,最好是用毛巾擦一擦就差不多了。
苏妈妈一把年纪又吭哧吭哧的下楼了,去客厅拿座机打给温薏。
温薏正在工作,手机一震她就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庄园的座机。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来接了,这次是她先出声,“苏妈妈。”
“太太。”
她无奈纠正,“我跟你们大公子离婚有一段时间了。”
苏妈妈带着歉意的道,“温小姐。”
“他又怎么了吗?”
“大公子刚刚吊完点滴,他一定要去洗澡……可他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尤其伤口不能再碰水了,我怕他一不注意又……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
温薏沉默了一会儿,“你想让我打电话劝他,让他暂时别洗澡?”
墨时琛虽然失忆了,但那养尊处优的臭毛病一点没少,昨晚他回去没洗澡估计已经是极限了,烧一个晚上再不洗对他而言那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苏妈妈犹疑着道,“您能不能……下班后过来一趟呢?”
因为之前墨时琛住院,包括前两天,温薏一直都有照顾他,苏妈妈猜想他们可能是闹矛盾了,如果能把温薏请来,洗澡的问题解决了不说,也许还能促成他们的和解。
“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