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很多联想。
他用手绘板连接着电脑,尝试着像之前寒假实习时那位美工蒋雯婷教他的那样,在手绘板上绘出初稿, 再在作图软件上进行微调。
但他画着画着,就又画出了一张江彬的脸部素描。
他红着脸将手绘板上的画擦干净,又重新画。
这回画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有些像江彬的卡通版,另一个人,则是他想象出来的江彬的父亲的样子。
吴小天对着手绘板发了会儿呆,又忍不住往上添了几笔, 两个原本一脸严肃的人,加上了些许温暖的笑意。环境也画了几笔绿树和阳光,呈现出洋洋洒洒的温馨氛围。
吴小天将这张画载入电脑后,却不知该怎么用电脑作修改,最终就只能那么放着,看着出神。
现在江彬和他爸爸待在一起,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气氛呢……
而事实上,江彬在出席葬礼时和江毅没有任何交流。不光是江毅,他那三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也同样的零交流。
江毅是因为明显的情绪低落,由邹林生搀扶着,没打算和任何人攀谈。
而他那三位兄弟则明显各怀心事,也明显都不认为这场葬礼和自己有关系。
江彬站在那群身着黑色衣服的人身后,默默朝前方不远处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行注目礼。
他的心情谈不上悲伤,也谈不上愉悦,这种淡然的心情就和他懂事之后得知自己的母亲早已去世,在墓园看到自己母亲的照片时一样。
疏离。
理智告诉他自己和照片里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情感却很明确地表示着疏离。
而面前这张照片里的这个和他相处了近十年的女人,也同样地只给他留下一个疏离的印象。
葬礼结束,他的三位兄弟很快坐上等待他们的豪车回了江宅,而江彬则自己骑着摩托车回了逸城。
他回到他住着的那个小区,刚将摩托车停进车库,忽然接到邹林生的电话。
“你已经回去了?”邹林生问。
“嗯,我应该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吧。”江彬如实回答。
“你父亲原本是想在晚餐上宣布一件事情……”邹林生欲言又止。
江彬语气平淡地说,“我对他名下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任何兴趣,就让那些感兴趣的人留在那儿听他的决定好了。”
邹林生叹了口气,“其实你父亲已经猜到你会这么说了。”
江彬笑了笑,“我就当这是他对我的认可了。”
邹林生也没再劝说他,询问了几句他有没有安全到家,便将电话挂断了。
邹林生的态度基本都能反映出江毅的态度。只是有一些话江毅不方便或拉不下脸皮说出口,所以才让邹林生代劳。
所以,他父亲是在通过邹林生来间接关心他吧?
江彬朝着自己忽如其来的猜想笑了笑。他现在的确是变得乐观很多了,应该是他那位小朋友的功劳。
江彬关上车库门,几乎是用跑的进了单元楼的电梯。
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抱抱吴小天。
江彬推开门的时候家里非常安静。他走到客厅将包放下,才转头看到正趴在桌上睡觉的那个小少年。
现在才下午四点,估计吴小天也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早回家。
江彬轻手轻脚地走到电脑桌边,揽着吴小天的腰,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吴小天被抱起来的时候手指扫到了鼠标,电脑显示器也因此而脱离了休眠状态,逐渐亮了起来。
江彬只是不经意地瞥了显示器一眼,随即就愣住了。
吴小天的电脑里只打开着一个窗口,而那个窗口也很简单,只有一幅画。
江彬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画中的是哪两个人,他再看了看连接在电脑上的那个手绘板,瞬间了然于心。
他都几乎忘记了吴小天会画画这件事。
寒假那时吴小天偷偷画了他的人像画,却被他严厉地批评了一顿,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吴小天画画。
现在他真有些后悔。
再想到吴小天一个人在家默默地画他和他父亲的卡通画,他的心都要化了。
吴小天被江彬抱起来往房间走的时候醒了一会儿,江彬低着头和他迷糊的眼睛对视了一阵,吴小天就又把头倚在他胸前睡了过去。
可能这小孩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江彬轻笑了一声。他将吴小天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再弯腰亲了亲吴小天的嘴唇。
时间快到晚上六点的时候,江彬从电脑桌前离开,走到厨房里舀了两杯米准备煮饭。
虽然他并没有操作过电饭煲这类的电器,但电器都大同小异,对他来说不存在难度。
难的是炒菜。
他将青菜和肉块洗干净之后,放在砧板上三下五除二地切了两下,扔到碗里就当作是已经将切菜这个环节安然度过了。
接下来,该放多少油,什么时候放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