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三部曲的频率不高,一年充其量也就两三回,还都是在叶老师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所以,万斐理解并且忍着。
“不会,不会。”叶临把车停在红莓门口的专用停车场,运动员上场似的松开头发拧了拧脖子,像在做赛前热身。
“呵。”万斐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走在前头,为叶临推开酒吧厚重的大门。
午夜十二点已过,正是吧里热闹欢腾的时候,灯光绚丽,音乐声轰鸣。
中间的舞池里各类妖孽在晃动腰肢,叶临跟着万斐,挑了吧台最里的位置坐下。
按万斐的打算,这里背,一会儿叶老师犯神经的时候能遮着点儿。
“哟,大设计师!”老酒保一上来就堆出谄媚的微笑,趴在吧台里面俯着身问,“今儿喝点儿什么呀?”
叶临从来没有在这地方介绍过自己的职业。“大设计师”是这里面三五位老店员对他的称呼,他们看叶临那奇形怪状的穿衣风格和披肩长发就能猜对一半,叶临本人还是很佩服的。
“那个……”叶临瞟了一眼万斐,不好意思的开场笑,“要不,你点?”
“嗯,”万斐轻推眼镜,松开一直抱着的手臂,他知道任何酒精对叶临都是一个效果,冲里面的人扬了扬下巴,“您推荐吧。”
“好嘞。”这恐怕是全天下酒保都喜欢听的回答,对方伸手就抽出一个细颈长瓶往加了冰的雪克壶里兑。
果然不出所料,这半年,叶老师的酒量还是一点儿没提高,才喝了半杯马提尼,话就明显多了起来。
万斐把酒吧赠送的开心果一颗颗剥开,倒扣着果壳,一会儿摆成一字一会儿摆成十字,安静的等待叶老师的发作。
此时,在环形吧台的另一边,刚来工作没几天的小哥,在节奏感极强的电子乐中,杂耍似的翻飞手中兑酒器具。
一阵阵的尖叫声后,小哥细长手指一挥,一次性调制好七八瓶彩虹色鸡尾酒。
叶临对那些不感兴趣,喝光了杯底的最后一口,揉了揉已经发红的眼圈,抬手搭上万斐的肩膀,开始说道:“你说顾辰那家伙为了名利和个女的结婚,为什么呀?”
万斐已经知道下一句对方要说什么,继续摆弄开心果壳。
“他这不是害人吗?”叶临挥手又要了两杯一样的酒,“他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儿。别说我了,那女孩得多可怜啊,这不是骗婚吗?”
“叶老师,”万斐推了推眼镜,微微侧头,看着射灯打在叶临脸颊雕刻出的深邃轮廓,又叹了口气把话咽回去,“您继续……”
他根本不忍心告诉叶临顾辰压根就是个双,哪怕以前两人好着的时候,那人就在外边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更不可能告诉叶临,顾辰和那女孩过得好着呢,人家二胎都已经有了。
“算了,”叶临抬起袖口抹了一下鼻头,一手扶额,一手抓过一把开心果跟着玩起来,“我还没醉呢,今儿绝对不再提他,再提你踹我。”
万斐隐约觉得今天的叶老师不同往日,好心的要了杯冰水放在对方面前:“行。”
“行什么?”叶临已经开始跑神。
“再提他,我踹你。”万斐继续把水杯往叶临手边送了送。
叶临还真不再提,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发呆。一会儿喝口冰水,一会儿抿口新送上来的酒。反倒是弄得万斐有点儿慌张,索性要了一扎啤酒跟着喝起来。
凌晨三点,酒吧音乐调子放缓,客人们渐渐散去,最里边的吧台上,一个眼里揉出血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把自己灌趴下的油头眼镜男。
新来的调酒师,耍了一晚上的帅,整个肩膀都紧绷着。他收了器具,围着弧形吧台擦拭台面,眼瞅着就到了叶临和万斐坐着的地方。
调酒师看着米黄色灯光下揪乱头发的叶临,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继续向前。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调酒师今儿没少说话,嗓音有点沙哑,但显得倒是沉稳了不少。
“嗯。”叶临推了推趴睡在一旁的万斐,“走了。”
“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注意脚下。”调酒师又补了一句。
“谢了。”叶临头也没抬,搀着万斐就往外走。
两人出来不少次了,能把万斐喝趴下自己还挺着倒是头一次。出了酒吧,叶临突然就傻笑起来。
看着停车场上,自己那辆孤零零的小白车,叶临却突然笑着笑着就哭了。还是那种特别不适合老爷们的嚎啕大哭。
他恨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候遇到个渣男,骗了自己七年为了名利和富家千金跑去结婚,自己还在分了手之后痴痴地等着他回来。
他恨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