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气出青筋来了。
“你信不信我揍你。”
“信信信,”柯裕森赶紧伸手挡脸,“我不是听到段录音吗,说小嫂子受伤是被人指使故意害的……”
“受伤?什么时候?”
“就前段时间啊,她受伤了陆哥你不知道?”柯裕森惊道。
陆嘉禾忽然猛地想起,去剧院接宋茵那天晚上,她从剧院的台阶上一级一级下来,脚步艰难。
和踢足球一样,跳舞也是个常常负伤的专业,陆嘉禾当时只以为宋茵的脚踝是旧伤发作,不想居然是被人故意害的。
听柯裕森仔细说完一遍,陆嘉禾只觉得又气又怒。气的是这么大一件事宋茵居然半点儿也没跟她提起,怒的是那些人居然这样胆大包天欺负他女朋友!
宋茵的脚踝韧带旧伤,他了解得一清二楚,扭伤几下对旁人来说可能不碍事,但对宋茵来说任何伤害都是雪上加霜,是不可逆的。
他放弃踢足球还能学建筑,可舞蹈生不能再站上舞台,却是致命的。对方用心有多险恶,由此便可见一斑。
满怀的躁意平不了,他干脆扔开手边的东西,彻底没了做下去的心情,拳头握紧,恨不得现在就找个人打一顿泄气。
隔了许久才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陆嘉禾走出阳台,徘徊了片刻,又拨通崔博涛的电话。柯裕森始终是道听途说,他得确认好事情的经过。
然而当真听崔叔叔把当时的情况一一转述清楚时,陆嘉禾怒不可遏,差点没把门给一脚踹了。
“叔叔,后来京舞校方怎么说?”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
“你这小子,人家是你女朋友呀,这么关心?”崔博涛吃了颗葡萄,给电视换台,原本没想着听到答案,却不想那边真的应一声。
“嗯,她是我女朋友。”
崔博涛刚吞下去的葡萄顿时哽在喉间,咳了几声才好不容易咽下去。“嘿,我上次问,你不是说不是吗?”
做了陆嘉禾十多年的叔叔,这个小侄自小有多傲气他是清楚的,早年那么多小姑娘追着他跑都不见他恋爱,原以为他要多打几年光棍的,这也是上次陆嘉禾给他递视频时他轻易便相信了的原因。
“那时候确实还没成。”
“行,好事儿,人家姑娘这么漂亮,”崔博涛先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转而又笑意融融扔了葡萄皮,“不过,我可得打个电话跟你爸爸好好说说。”
“我爸比您知道的早。”
陆嘉禾永远有让人语塞的能力,崔大导又被哽一句,又听对面穷追不舍问,“京舞校方怎么说?”
“这就不太清楚了,你叔叔我每天日理万机……”
“叔叔——”陆嘉禾无奈地打断他,“我还有事,先挂了。”
崔大导这才赶在他挂断之前道,“她们副院跟我提过一耳朵,好像就是让那个捣乱的女同学退学吧……”
“其他人呢?”
“踩她裙子的不是就一个人?”
陆嘉禾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挂了电话,手机扑在阳台上,就着水龙头洗了个冷水头。
他觉得浑身的躁郁需要被冷水冲洗一下。
附中多的是贵族子弟,这些人对待拦到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会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他一清二楚。就从上次那女生光明正大宣称自己拿到了片子女主角名额的事情看,这种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才让她这样有恃无恐。
拍摄那天,宋茵一共摔了三次。
她是顶着一身淤青跳到片子结束的,陆嘉禾没办法想象,那时候的她心里会有多委屈。
这段时间因为脚踝的伤一直往医院跑,可宋茵硬是没向他倾诉过哪怕是零星一点。
陆嘉禾从来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上一个这么想不开的人,刚换的门牙被他一拳打断咽下去了。
而现在,欺负宋茵,简直比挑衅他还要不能忍。
“麻烦你了,格周,害得你暑假也回不去,在这儿练习。”宋茵拉起毛巾擦干掉头上的汗。
“我倒是挺享受这种状态的,充实,”程格周脸红,给她递瓶水,“这样自律点挺好。”
舞蹈生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寒暑假,几天不练,功夫退步多少只有自己知道。对大部分没有自制力的学生来说,每次开学都是一次磨难,上秤肉掉不下来,浑身硬得能把自己气哭。
宋茵一口气喝掉小半瓶,瞧了瞧时间。
“今天就练到这儿吧,”她笑起来,杏眼弯弯,“早点回去休息。”
“时间还早,我今天没什么要做的,”程格周摇摇头,“学姐有事?”
宋茵在专业上很努力,平日里不练到点,她不会提休息。
“嗯,有些私事,你要是想再练会儿的话,我把钥匙给你好了。”假期里学校的舞蹈教室大部分上了锁,舞团排练厅倒是个练习的好地方。宋茵说着,走到排练厅教室边缘开始收拾东西。
程格周握着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