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说这句话的用心当真是恶毒,即便倘若萧万祥因为楚紫离的认罪而放过楚夕颜,就凭这句话,以后楚夕颜在萧府也别想再做人!
只是楚夕颜此时哪还有功夫理会夏芷说了什么,她大声的冲楚紫离道,“娘!你站起来!不是你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就为了保全我吗?可是你这一次保全了我,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又有谁会像你一样豁出性命来保全我?那我岂不是还是死路一条?”
“夕颜!”楚紫离的心中是一片苦涩,她明知夕颜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可此刻她却无能为力。她体内的毒让她什么都不了。楚紫离瞥了一眼身旁的玉活道,却依旧咬牙向楚夕颜道,“娘不是为了你!真的是娘杀了六小姐!杀人偿命!这几日,为了此事,娘一直寝食难安!就让娘去替六小姐偿命吧!”
“老爷!的确是紫离杀了六小姐,紫离愿意替六小姐偿命!”楚紫离再次甩开楚夕颜的手,膝行到萧万祥身前抬眸看向他道,“只是夕颜她是无辜的,还请老爷放过她!”
“楚紫离!”萧万祥的脸色此时阴得仿若也能滴下水来,“既然你说是你杀了六小姐,那你说,你是如何杀的六小姐?”
萧万祥倒也不算蠢笨,一下便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紫离有次偷偷溜去了红袖院,趁熬药的温心姑娘不备,便将毒药放入药锅中,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燕儿姑娘!只可惜燕儿姑娘不在了,不然她一定可以为紫离证实这一点!”楚紫离这谎话说的简直是无懈可击!
既然温心不备,所以温心自然没有看到楚紫离下毒,燕儿虽看到了,可她如今已是个死人,又怎能开口说话?
“娘!”楚夕颜再也看不下去了,楚紫离这般撒谎可全都是为了她啊!她不由也疾步冲到萧万祥身边,“父亲!我娘在撒谎,她与此事根本无关!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保全我!”
“啪啪啪!”
不等萧万祥说话,一旁的谢寒梅已经鼓起了掌来,“啧啧啧!这还当真是母女情深、催人泪下啊!你们如此惺惺相惜,那是不是说你们杀了六小姐你们就有理了?我们这些追究凶手的人反而是无情无义的了?”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看着谢寒梅颠倒是非,楚夕颜心中暮然一惊,再这般纠缠下去,她与楚紫离怕是都要陷入这个是非中。
心中正这样想着,便听谢寒梅看向萧万祥道,“老爷!以我看,这件事情说不好就是楚紫离与楚夕颜两人合谋而为!事发之后,楚夕颜又一心想要找人顶罪,岂料事事不顺,她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迫不得已,楚紫离这才出面认罪!”
“不!不是的!”楚紫离猛然抬头看向谢寒梅。谢寒梅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谢寒梅是想趁机除掉自己与夕颜两人。
“夫人此言差矣!”一直静坐在一旁的如夫人柳非烟此时缓缓开口道,“若她们一心想要找人顶罪,找一个红袖院的小丫头岂不是正合适?又何必自己亲自出面?我看楚姨娘也不过是因为爱女心切,所以才做出这样一番言辞,而五小姐,唉!若不是燕儿突然死亡,再加上秋露姑娘不在府上,说不准,她已经顺藤摸瓜找到凶手了?”
“呵!”谢寒梅冷笑着看向柳非烟道,“以如夫人的意思就认定这件事情与秋露脱不了关系了?这府上谁不知道,秋露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认定此事乃秋露所为,言下之意,就是说是我授意的了?”
“哎哟!老爷!”谢寒梅一转身一把抓住萧万祥的手臂摇晃道,“您可不能饶过我这个杀害六小姐的凶手,快快!您快将我关起来,让我去给六小姐抵命!也省的我给老夫人还有谢国公丢脸!”
说着,谢寒梅的眼圈就红了起来。
一听谢寒梅提起谢国公,萧万祥就一阵头大,谢寒梅乃是谢国公的独女,当初正是萧老夫人亲自上门提亲,又请的皇上为媒,这才凑成了他们这一对!虽这谢国公如今已不问朝事,但多年的积威却在,别说见,一听到他的名头,萧万祥莫名的就有些心虚!
“好了!夫人!”萧万祥赶快劝道,“非烟她不是这个意思,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夫人是什么人?夫人一心向善,就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怎么会是杀害六小姐的凶手呢?非烟!还不快向夫人赔罪!”
“夫人!非烟失言了!”柳非烟心不甘情不愿的向谢寒梅说了一句。
谢寒梅这才轻哼一声扫了一眼楚紫离与楚夕颜,“老爷!六小姐出事当日本就是五小姐的嫌疑最大,是二皇子心善,又给了五小姐五日时间让她证明自己的青白,既然此刻她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只能说明她就是那个凶手!”
此刻,谢寒梅对楚夕颜的恨意可要比对楚紫离多得多!若不是楚夕颜弄什么桑皮纸、丹粉的诡计,赵嬷嬷又岂会被萧万祥抓到放印子钱的把柄?虽说她也不屑与赵嬷嬷的所作所为,但再怎么不屑,她的人也轮不到楚夕颜来指手画脚?
见柳非烟的求情三言两语便被谢寒梅化解了,楚夕颜的心更是沉重。莫非今日她就再没有生机?她的目光不由转向一侧的二皇子,二皇子的目光却不知看向何处,一点替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是了!云玄曜曾经说的是,若五日后她不死,她便是他的人!可若是她死了,那就只能是一具死尸了!
楚夕颜的目光又扫过云轻,只见他正掩着唇轻咳着,有二皇子云玄曜在这里,云轻怕是没有什么说话的份吧?
谢寒梅眼角的恨意、夏芷的嘲弄、萧婉歌的幸灾乐祸、萧婉柔眼角的得意,柳非烟的无奈,萧婉清的怜悯,还有府中下人们一个个看热闹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