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吓了一跳,“师兄,那叶伽南,虽然恶劣,可这等触犯门规禁令的事,想必是不敢做的吧。”却听见青念低沉的笑声传来,“你又怎知道他不敢做?”这声音如此低沉、沙哑,与往日温和醇厚大相庭径,竟似变了一个人似的,青松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悸动,他霍然回头,眼前那血红色眼眸之中的噬血狠戾,竟是如此乖张狠绝!
此刻,夜色正苍茫!
而此时,同在这一片苍茫的夜色之下,幽莲峰的一处僻静所在,正仙气氤氲,这里是玄清教掌教清微真人闭关之处,真言环顾四周,这里处在幽莲峰的山腹之中,整个闭关之处,像是一个巨大的口小底大的瓶子,四周全是光滑的山壁,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山体由两边向中间合拢,在底下尚有方圆数十丈,然而到了百丈以上,仅有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真言抬头看了看洞口,方才便是从这百丈高的洞口,飞了下来。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道法自然万物生,人,由天地所出,三魂七魄,合成魂魄,要想无端生出第二神魂,也是处人道之顶峰,而被天道所弃。偷天盛神,偷天偷天,何所谓偷。”清微真人看着真言,慢慢的说道,“无嗔大师,真言师侄,恕本座直言,前几日,本座与几位师弟,一起探查过真言师侄的身体,的确是天道有缺,魂魄之中,少了一魂一魄,只是……”清微真人微微皱眉,似是欲言又止。
“清微真人若有为难之处,只管明言。”无嗔微微稽首。却见清微真人略微苦笑一声,并未答话。却听一个雄浑的男声响起,“无嗔大师,由我替掌门师兄说罢,真言师侄师承无相寺,所修的真元,与我玄清一脉不符,若是由我等渡气入体,以自身真元,汇聚成第二神魂,却是只有数年之功。”无嗔与真言转头视之,说话的那人红脸大眉,阔口狮鼻,发髻之间,隐隐也带着一丝红棕色。
“还望冯师兄详解。”无嗔点头施礼。这冯师兄,名讳宗五,是清微真人的师弟,一身修为高深莫测,青松与青念,便是他的门下弟子。玄清教处中原修道顶尖,人才鼎盛,不计其数,而在当今清微真人这一辈,更为尤甚,出现了七位在当时名噪一时的人物。这七人,个个修为通天,道法绝伦,而在之后的岁月中,一人陨落,一人失踪,到了如今,便只剩下五人,这五人为如今的玄清教掌门,清微真人司空宗余,冯宗五,宗赛花,叶宗伦和尚如意。除了叶宗伦闭关不出,尚如意掌管玄清教刑堂,剩下偌大的玄清教的事务,便只有清微真人独掌大局,冯、宗二人从旁协助。冯宗五与宗赛花两人,本是师兄妹,后来日久生情,便结为了伉俪,当时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冯宗五转头看了看真言,叹道,“当真是一块良质美玉,”他话锋一转,对着无嗔说道,“大师,这偷天盛神,是道门一脉的玄功,真元修炼,与贵派大相庭径,毫无相通之处,因此渡气入体,汇聚出第二神魂,用的也是道门真元,若是己身修炼我玄清真元,自然可以慢慢滋养、壮大神魂,然后神魂反哺自身,两相得益,但若是真言师侄,以这一身的无相神功,却是不可滋养神魂,日夜消耗之下,神魂必然会慢慢萎缩,最后消失。”
真言心下了然,这神魂譬如种树,松树喜软土、多阳光,日夜照料下,必然茁壮成长,而若是给予多山石、阴暗的环境,必然也是活不长久,直至消亡。他正想着,却听见冯宗五的声音响起,“若是能有九色莲花,辅以玄清道法,以真言师侄己身的无相真元,通过九色莲花,去芜存菁,滋养神魂,亦不失为一种方法。只是这九色莲花……”
“可是上古不周山的九色莲花?”无嗔心下讶然,九色莲花并非是花,而是一块玉石。传说之中,上古时代,在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山之西北峰,有一天池,上空矗立尖垂,名为凌云钟乳,色彩瑰丽,下方池水平静如镜。凌云钟乳吸收天地精华,百年方得凝聚一滴圣水。圣水经过百年过滤,纯洁无瑕,瑶池之水先有圣水炼化,洁净成云,广布天地之间,成为天地之界。后共工怒触不周山,凌云钟乳崩裂,内蕴玉石,九色流转,状若莲花。
“师弟,不可妄言,这九色莲花,只是传闻,这世上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件天地异宝,都是未知之数。”清微真人略带着一丝怒意说道,他转过身来,对着无嗔大师施礼,“大师,这闭关之处,内涵阵法,虽不能完全蒙蔽天机,但比其他地方,也略强几分,到时若有……”他顿了一顿,转身和真言说道,“真言,一会冯师弟会把自己的真元渡到你体内,你要放松自己,切勿运气抵抗。”真言点点头,“是,弟子谨记。”
司空宗余大喝一声,“起!”真言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腾空飞了起来,腾空悬坐在离地一尺高的地方。随即司空宗余也飞身上去,与真言面对面的腾空坐着。淡淡的青光亮起,真言闭目坐着,身子不由自主的绕着司空宗余慢慢的旋转起来。司空宗余闭目坐着,一动不动。紧接着,两道青气从司空宗余垂下的双手中,慢慢的出现了,这两道青气,看似相同,只不过细看之下,一道之中隐现白光,另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