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不是昏迷,只是睡著了,病人嗜睡是很正常的,不用紧张。”
“哦。”孙俏松了一口气,李慕凡和护士道谢,回来又问孙俏:“你要困回
家睡吧,明天再和妈一起过来。”
孙母从早八点一直等到手术结束,中午饭都吃不下去,结果犯了低血糖,心
慌又出虚汗,严重的时候甚至不能坐著,就在候诊室躺了一会,李慕凡找大夫开
了点葡萄糖给孙母输液,精神恢复好以後决定不让她在医院呆著,就让她提前回
家休息。
孙俏看了看手表,已经夜里四点多,她呵欠一声摇摇头,“快天亮了,不想
折腾了,我就在陪寝床上靠一会儿。
李慕凡点点头,给她拉开被子,拍拍床褥,“睡吧。”
“你不睡?”孙俏踢掉鞋钻进被子,发现被子里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闻
起来头晕脑胀的,一点也不舒服。
李慕凡靠在床头,让孙俏枕在他怀里,用手指拨弄她纤细的睫毛,孙俏觉得
痒,嗔怪他一眼,“你干嘛?”
“没事,看你睫毛长得像个洋娃娃,手痒了,想摸。”
“摸你自己!”
“我又不自恋。”李慕凡把腿搭到床沿,孙俏往里挪了挪,道:“你上来,
够地方。”
他闻言,又往里挪了挪,孙俏的小脸靠著他的手,一会儿就睡著了。
可能是因为手术已成功,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累,孙俏这一觉睡到大天光,连
医生来查房她还没醒,李慕凡忙前忙後,把孙父伺候好,许绍洋站在病床边,问
他:“准备转哪家医院?”
李慕凡报了英国一家医院的名字,许绍洋点点头,“我去整理一下病例,先
给他们发过去,也好有个准备,手术虽然成功,但术後的护理也不能忽视,三分
治七分养。”
“谢谢。”
“谢什麽?”许绍洋笑笑,“院长亲自交待下来的病人,我们哪能不谨慎?”
他的笑容虽然谦恭,但眼睛里闪现的,却是对他们这些特权阶级的冷漠,李
慕凡想,像许绍洋这样的专家,大概脾气也不小,对於从来不懂先来後到的权贵
们,即使不是深恶痛绝,也是不会有好感的。
孙俏醒了,看孙父没事,护士又给挂上点滴,营养液源源不断的输送,她放
心了,起来洗脸梳头,又看李慕凡满眼血丝,头上还有几根翘起的毛,连忙用梳
子给他压一压,问:“你用不用眼药水?”
“怎麽了?”
孙俏掏出小镜子,照给他看,“眼睛红的,我有特快去红血丝的眼药水,你
用吗?”
“我才不没事给自己上‘眼药’呢!”
“切!”孙俏撇撇嘴,一副不知好人心的表情,李慕凡拉住她:“要不然你
给我上?”
“行!”
孙俏让他坐在床沿,一手举著眼药水,一手拉起他的头,让他仰起一个角度,
清晨的阳光照在李慕凡脸上,照著他雕塑一般的五官,窗外树叶的光影交错其间,
闪耀跳跃,有些顽皮,他眼皮很深,浓密的睫毛还是向上翘起的弧度,鼻子很挺,
皮肤不像有的青年那样,让青春痘困扰的坑坑洼洼的,他的皮肤虽然称不上细腻,
但很平滑,有著男性的粗犷纹里,并不因为熬夜而显得多麽疲惫,真是很好看的
一个男人。
“干嘛呢?”他睁开眼睛。
孙俏这时才回神,脸上悄悄晕开一抹红晕,好像刚升起的朝霞。
“对嘛,上眼药要睁著眼睛,又不是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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