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风荷姑娘似乎压根不那么想。
在他推门进入荷风居的厢房时,只见床上坐了名只着半臂透明纱衣,神态娇媚的女子。双颊似是喝了酒一般,微微泛红, 娇憨柔媚。
颜夕一来就主动说要谈诗词,聊风花。可聊了不上十句,风荷姑娘就伺机装头晕装醉, 伏在他肩膀上,双眼惺忪迷离。
“风荷姑娘若是累了,颜某就告辞了。”颜夕蹙了蹙英眉,冷漠嘶哑道。
“相公···”风荷一听, 伸出玉手娇花弱柳般扶了扶额, 恹恹地抬头从他肩上起来。又把芊芊弱质的身躯挨靠了上去,把两条香|臂揽过了他颈项, 装出我见犹怜的样子道:“风荷感觉很不好,相公能否把我抱上榻去?”
颜夕的脸瞬间黑了,身体膈应地站起往后退,双臂拂前一推,就把娇弱的风荷姑娘推跌倒在地上。
颜夕向来就不大喜欢靠近陌生的、不大熟悉的人, 很小的时候和他熟悉亲近的,除了他娘就只有自小侍候他后来替了他死的小厮了。随着年岁渐大,他爹让他搬离内庭独立起来后,能和他亲近的就只有那个自小贴身侍候着的小厮了。
后来进入国公府成了微醺的侍女后,他也硬着头皮逼迫自己靠近微醺,可也得花了不少时日,才渐渐不那么拘束,才渐渐地,在她身边有种安心的感觉。
风荷姑娘在地上疼得逶迤着往颜夕脚边爬去,颜夕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一边寻思着,兴许,是因为不够熟悉?
这时荷风居对面会客的房间里传出阵阵笑声,还有觥筹碰杯的声响,其中有个颜夕很熟悉的、刻意压沉的声音也从里面传出。
他知道,微醺在里面。
颜夕叹了口气,向风荷姑娘辑了一辑就推门走了出去。
推开对面房屋槅扇门时,微醺一眼就瞧到了他,立刻奔了过来亲热地挽着他的手往席间走去。颜夕一边任由她挽着,一边看着她烂漫的笑靥,笑起来的时候眸光一闪一闪的,卧蚕微微弓起,像两轮弯弯的月牙横在底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许是因为熟悉了,身体才不会膈应?
席间坐的还是太子和顷皇子等人,周围还是绕满了花红花绿的莺燕。他们眼看着两个美少年亲热地挽着胳膊走路的样子,都觉得别扭极了。其他人不好说话,闵太子就开玩笑地提醒道:“颜公子,方才在美人乡累坏了吧?走路都得人搀着了?”
微醺不好意思地放开手,硬让颜夕挨她身旁坐下,颜夕死命不肯,在旁边侍立着。太子望着两人笑笑:“既是你家公子让你坐的,那你坐下无妨,这桌上就三人也挺单调的。”
颜夕闻言,朝太子辑了一辑也就撩袍挨着微醺坐下,原来要坐微醺旁边的绛珠只好坐到颜夕身旁去。
太子身旁的莺红听了太子的话,娇嗔着不依道:“官人这么说,可是不预备把我们姐妹几人当人看了?”
太子笑着显然不大在意。那莺红又自顾自地说起来:“莺红不依···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输的人要履行赢的人一个要求,如何?”
“好呀,什么游戏?”微醺一听有好玩的,立马雀跃起来抢先道。
莺红黠笑着掩了掩唇,笑道:“我们来行飞花令,第一个出局的人得听赢到最后的人一个指令。”
在座的太子和顷皇子都笑着点点头,“簌”一声收了折扇开始做好准备。
“首先我们每人说一句含有花的诗句,由莺红开始顺过去接吧。”莺红倩笑着,说出了第一句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太子用扇柄敲了敲桌面,不假思索道:“冥冥花正开,扬扬燕新乳。”
太子另一旁的玉蝶思考了一下,扬了扬手边的纱绢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顷皇子抿了口酒,朗笑一声:“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
颜夕冷眉冷眼地,敷衍了一句:“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
最后一个是轮到微醺,可是在这之前已经一人一句被说了不少了。她想了想,还是能轻松说出一句:“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一桌人中大概轮了十来回的样子,微醺就词穷了,顿在那里张嘴老半天,又是装口渴要喝水,又是装困倦打呵欠的,装模作样老半天道不出半个字来。
突然,看见瞅见窗外鼓起一阵风,把窗棂打得咯吱咯吱响,突然灵光咋现,就把小学时候学的诗句也搜刮出来了:“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闵太子笑着重申规则道:“下次在半盏茶时间说不出来就出局。”
然后到下一轮的时候,微醺支吾了半天支吾不出,终于光荣退下来了。
她很沮丧地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桌人,自问她在现代可也算得上诗词量富载五车的,怎地来到这里就成最差一个了?连区区青楼的小娘子也比她厉害?瞬间她那值得骄傲的资本被现实摧残得不剩什么了。
不知道轮了多久,直到太子和顷皇子都有些搜肠刮肚的了,颜夕依旧一下子就接到下一句了,而且后来有几次听他吟的诗句意境优美却连太子和皇子也闻所未闻的。
待到游戏结束,颜夕完胜之后,闵太子对他后面的诗句赞不绝口,忍不住问他最后那几句佳句的出处。颜夕只淡淡道:“哦,我见差不多都被说完了,所以后面的都是自己即兴想的。”
莺红轻如燕雀般的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