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疯了般撕扯爹爹的衣袍。
这一夜,宰相府直闹腾到后半夜才消停。
罗大人自然心疼女儿,从小宝贝着长大的,可他无可奈何,皇帝让他自行处置女儿,已是给了极大的恩典。若只是随意打打板子,罚罚跪,那是铁定不行的。好在女儿年岁还小,去皇家寺庙修行个两三载,等风头过去了,再求皇上恩典还俗,还是能嫁人的。
只是这话不能对女儿说,女儿心里藏不住事,若是中途抖露出去被别人听到,就坏事了。
是以,罗大人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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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胭,听说了吗?那讨人厌的罗茜茜被他爹送进庙里当尼姑了。”
锦心一听到消息,就乐呵地进宫来与陆胭分享。若说陆胭曾经因为荣铭的关系分外讨厌罗茜茜的话,那锦心可是因为上一世的关系,对罗茜茜有着非同一般的恨意呢,有这等大快人心的消息,锦心哪里舍得自个兜着。
人才刚跨入陆胭书房,脑袋还低垂着头躲避帘子呢,一张小嘴已是喋喋不休:“落发那场面,听说可是激烈了,落发的剪刀都划伤了好几位姑子的脸。”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陆胭,听到锦心的声音,连忙将书一放:“怎的,罗茜茜还抢了落发的剪刀?那最后到底落发了没?”别是带发修行吧?
陆胭可是一百八十个不乐意。
带发修行,跟不是姑子有何区别?
“哪能呢,最后被好几个力道大的姑子给摁地上削光了头发。”锦心虽然自己不屑去观看,却是打听得可清楚了,仇人落难,哪能错过好戏,“她不配合,听说头皮都刮出好些道血印子来,硬是比别的姑子更丑陋几分。”
锦心说得眉飞色舞的,脸蛋上满是春光。
“那就好。”陆胭这下放心了,重新坐稳在木塌上,拍拍身边的地儿让锦心坐,“咦,你手里提着个什么东西?”
锦心转过身来要坐时,陆胭才瞅到锦心手里还提着个黑布罩住的小笼子似的东西呢。
“是前儿个薛哥哥给我弄回来的。”锦心一张小脸笑得甜甜的,朝陆胭眨眨眼睛,“你猜是什么?”
“你猜是什么?”
陆胭向来没有猜东西的天赋,脑袋凑近了,一股味儿直往外冒:“别是一只小肥鸟吧?”薛陌喜欢称呼锦心为小肥鸟,这事儿陆胭还是知道的。
“才不是小肥鸟呢。”锦心不喜欢那个“肥”字。
“人家才不是小肥鸟呢。”
“我又没说你现在是小肥鸟。”陆胭朝锦心瞟了一眼,“小时候的你,是小肥鸟嘛。”说完身子就要躲开锦心去,她知道锦心啥时候都爱美,讨厌旁人说她“肥”。
“讨厌,人家现在就是小时候,一点都不肥,一点都不肥。”
现在是小时候?
“你脑子糊涂了吧?”陆胭奇怪地看向锦心,还真以为锦心因为罗茜茜的事给乐糊涂了,伸手想去探探她额头。
“你才脑子糊涂了呢,不信你瞧瞧我,才不是小肥鸟呢。”
听到这句话,陆胭猛然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探锦心额头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你道陆胭为何愣住了?
因为她刚刚明明看到锦心小嘴闭得紧紧的,压根就没说话嘛。那刚才那声音打哪儿来?
“你啥时会说腹语啦?”这话儿刚落,陆胭见到锦心一脸鄙视的笑容,猛然意识到□□不是锦心说的,猛地指着那块黑布掩盖住的小东西道,“是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锦心十分得意的点点头。
敢情刚刚一直在跟陆胭斗嘴的,都是那只鹦鹉?陆胭新鲜极了:“那我要看。小肥鸟,姐姐来看你来了。”
“人家不是小肥鸟!”黑布一揭开,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仰着小脖子,扑棱着小翅膀,站在鸟笼里的横杆上抗议。
可是乖乖,它翅膀小,肚子大,连脚都比一般的小鸟要肥上一圈,活脱脱一只肥嘟嘟的小肥鸟嘛。
陆胭“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笼子里的小家伙对锦心道,“你们主仆二人真像,这掩耳盗铃的本事。”锦心小时候长得肥,还不让别的小伙伴说,人家一说,锦心就要甩脸子纠正,简直跟这只肥肥的小鹦鹉一个德行。
陆胭这般一说,锦心就与她动手打闹起来了,两人在木塌上还像小时候那般胳肢窝玩闹了好一阵。胳肢窝,一向都是锦心赢,这次也不例外。
锦心骑坐在陆胭身上,喘着气道:“看你还老不老实。”
陆胭早被闹得满脸涨红,嘴里却还是不服输:“瞧你,才嫁给薛陌骑了几天马,力道都大了许多了。”不过,她一说完就后悔了。
锦心是嫁了的少妇,见陆胭玩闹着说荤话,锦心就更不害臊地俯身贴近陆胭耳边道:“那要不,等你洞房花烛后,再来与我比试比试力道?”锦心坏坏地道,“陆烈表哥一看就是力道十足的,指不定能过继点力道给你呢。”
这话先是羞红了陆胭的脸,一瞬息后身子陡然有些僵硬起来。
陆胭知道,罗茜茜这件事,起源于陆烈看不惯罗茜茜当街羞辱长相酷似自己的人呢,闹得轰轰烈烈的,陆胭心底是有过暖意的。可听闻,陆烈当街鞭打过罗茜茜,哪怕只抽打了两下,陆胭也害怕。
罗茜茜怎么说,都是一个十五岁的娇嫩姑娘。他一生气,会抽打罗茜茜,那哪日自己惹他生气了,他是不是也会来出“醉打金枝”的戏?
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