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次来看看春华,也是抱着再见一面的态度。如今既是看到了,又有这么个陌生人在这儿杵着,她便不准备多留。
元槿朝男子微微颔首后,带了秋实快速离开。
男子唤了她一声。
元槿脚步微顿。
对方说道:“并非是普通勒死。是用手指扼住喉咙。而且,是左手。”
元槿这才晓得,对方是已经看了出来。先前问她,不过是想掂掂她的斤两罢了。
不过,这些都和她再没关系。
元槿顿了顿,道了声谢,这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子朝窗外看去,“车上没有家族标识,是个谨慎的。”前后左右细细打量,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邹家的车夫?”
他沉吟片刻,暗暗颔首,“想必就是那位三姑娘了。那些冰也是她让人准备的。”
语毕,他不由得往马车行进的方向再望了眼,这才往女孩儿之前查看的尸身行去。
元槿回到车子上,离开义庄很远了,方才问邹义:“刚才进去的人,是谁?”
邹义显然很是吃惊,“有人进去过?”
他想了想,说道:“许是对方的身份太高,咱们的人拦不住。又或者是对方的功夫太好,咱们的人没看见。待小的回去后问一问,再和姑娘回禀。”
紧接着,他手中一紧,忽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应当是对方的功夫太好没有发现。不然的话,没拦住人,肯定兄弟们会和他说一声的。
邹义忙道:“小的让人好好查查。”
“罢了。”
元槿也想到了这一点,知晓那人或许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过去的,摇摇头道:“或许他也是家中有人亡故,所以去义庄看看。不必多问。”
不管怎样,单凭对方肯将春华是被扼死一事上看,便知他并非心怀恶意之人。
不过萍水相逢罢了,无需探究过多。
邹义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听姑娘的语气,知道来者而且姑娘这一趟来,若有探究起来,只说是来看看曾经照顾过她的丫鬟,旁人也只会赞姑娘待个丫鬟都如此有情义,旁的并不会多说什么。
所以就将此事暂时搁下了。
谁料到第二天一早,蔺君泓却是带了蔺松华来公主府学武。半途中,他遣了繁盛去叫元槿。
元槿到了习武场的时候,小皇孙正握着个弓箭在使劲儿射靶。
蔺君泓稍微指点了他几句,就朝元槿踱步而来。
随口说了几句话后,蔺君泓忽地问道:“最近你有没有见过重凌?”
“谁?”元槿思量了下,有些反应过来,奇道:“大理寺少卿?”
“嗯。”
蔺君泓每每想起昨日里和贺重凌一起用完膳时、贺重凌无意间问起的几个问题,就颇有些在意。
贺重凌生性清冷,等闲不会将什么放在眼里。却在一餐饭的时间里,提起过元槿三次。
虽然三次都和那丫鬟的案子脱不开关系,但是……
蔺君泓就是很在意。
他问了贺重凌,是不是见过小丫头。
贺重凌只眉目疏淡地瞥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那家伙给他爷爷贺太师一样,是个嘴巴死严死严的。他不想说的话,一个字儿都撬不出来。
蔺君泓也不知道他那一眼的意思是见过还是没见过。无奈之下,只能来问元槿了。
可小丫头这表情,分明是……
元槿一想到大理寺少卿,就脑补了个横鼻子竖眼凶神恶煞的形象。
她满脸疑惑地问道:“贺大人?我应该没有见过吧。”
蔺君泓暗道自己许是想岔了。于是暗松了口气,又和元槿说了说大理寺刚刚查到的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他提到春华是被人用手扼死的时候,元槿并未表现得太过吃惊。
细问元槿,元槿答道:“昨日里义庄上有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义庄上多的是仵作。
仵作们能看出这一点,也是正常。
蔺君泓便没多问,转而说起了旁的。
不过,这话题将要结束的时候,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元槿:“那地方你可不要再多去了。重凌有功夫傍身就也罢了。你一个小姑娘家,既不知道怎么避开尸毒,也不知道怎么解尸毒,若是有了意外,那该怎么办?”
元槿知道这个时代一旦沾染上这些,有时候命怕是就没了。于是点头应了下来。
查案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元槿也只能耐心地等。
长公主又遣了个丫鬟来伺候元槿。只是,每每看到旁的丫鬟,元槿就不由自主会想到春华,心里着实难受得紧。最后索性将那丫鬟送了回去,只说是院子里粗使的丫鬟婆子都够了,屋子里有秋实一个人就行。而且还有卓妈妈在帮衬,忙得过来。
她坚持如此,长公主自然不会反对。
而后又过了几日,又到了元槿归家的日子。
蔺君泓遣了人来请她去端王府。她没理会。径直坐了特意赶来接她的邹义的车子回了家。
在路上的时候,邹义告诉她了个消息。
邹元桢的案子已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