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抱着布娃娃笑,“姨娘不认得你了,她跟你分开这么久,难免不认得你。”英儿把布娃娃送到秦黛心跟着道:“姨娘,这是您生的少爷呀!您抱抱他,他多可爱。”
秦黛心接过布娃娃,学着英儿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抱着。
在她眼里,这就是少爷,不是布娃娃。
如意看不懂了,小姐这是发得什么疯?
英儿见秦黛心抱着娃娃,对它视若珍宝的样子,开心的笑了,“呵呵,少爷很乖啊!从来不哭,你看他睡得多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就好像那布娃娃真的是一个有生命的孩子一样。
秦黛心的手轻轻抚过那布娃娃的脸蛋,顺势拿起挂在布娃娃脖子上的一个黑白相间的挂坠看了看。
错不了,跟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苏氏曾经说过,这是祖传的,怎么随便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手里都有呢!
等等!
这女子嘴里一直唠唠着“姨娘”“大少爷”之类的话,还说什么“不要把少爷送人”,难道……
秦黛心猛地想起那个晚上苏氏和奶娘的对话。
为了保住大公子的命,把孩子送了人。
秦黛心越想心越惊,天下竟有如此凑巧之事?一个疯疯颠颠的人,这么巧拿了当年的凭证出现在她的面前,是谁的主意?
秦黛心环视一下四周围,人们神情正常,或行走,或叫卖,无一人有可疑之色,她左右不见可疑之人,便又起了问问这女子的心思。
“你住在哪?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风大,别吹了少爷。”秦黛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精神异常的人都很敏感,别吓着了她。
英儿果然点头说好,接过布娃娃前面带路去了。
秦黛心急忙跟过去,根本忘了还有如意在,如意见了,知道事有蹊跷,声张不得,她只得跟着过去。
一行三人往巷子里走。来到民宅前,英儿熟门熟路推开院门,抱着布娃娃往上房走。
秦黛心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很普通的一户人家,收拾的很整洁,只是不知道这户人家与这个疯颠女子有何关系。
英儿抱着布娃娃推开房门,嘴里嚷着:“莫让少爷吹了风。”她只顾着自己心里想的,哪会像常人那样招呼客人?大概正因为如此。英儿进了门后,便再没露面。
如意见了,悄悄拉了秦黛心一下,小声问道:“小姐不跟过去看看。”
“既有人引我来此,自然会主动现身,慌什么。”自己的直觉告诉她。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是不会在恰当的时间里出现,又刚好遇到恰当的人,这一切一定都是人安排的。而能够安排这一切的人,一定是与之亲近的人。
“啊?”如意没明白,不懂秦黛心说的什么。
正在这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门里站着位年纪轻轻。一身英气的男子。
秦黛心抬首望过去,只觉得此人有些熟悉。细想之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是他?”这人分明是上元佳节阻止红衣女子行凶的那名男子。
如意觉得意外,问道:“小姐认识此人?”
她一个没读过书的小婢女,记忆力如何能跟受过专业训练的秦黛心比得。
秦黛心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男子便信步前来,举起手里拿着的一枚玉坠子问道:“姑娘可识得这配饰?”
怎么不认得,与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如意见了,忙道:“小姐,您的坠子何时丢的,怎么被这位公子拾去了?”
秦黛心抻手从衣裳里头掏出挂在脖子上的挂坠来,解下来与那男子手中的玉坠子放到一处,竟是一模一样的。
秦黛心道:“这坠子是我家祖传的,不知道公子这枚是哪里得来的。”
铁未阳听了这话,心口处一热,轻声道:“我自幼被弃,这挂坠是留在身上凭证。”
如意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回事。
秦黛心却听得分明,当下激动起来,难道真的是他?苏氏二十多年前被迫送人的那个孩子?
“不知公子今年贵庚?”秦黛心虽然急切知道他的身份,但还不至于盲目得只凭一个玉坠子便信了他。
“虚度了二十二个春秋。”铁未阳道:“在下的养父母说过,我是腊月初七的生日。”
腊月初七?
秦黛心一愣,每年的腊月初七苏氏不论风雨都是要去普法寺上香的,去年还是因为苏氏有了身孕行动不便,便由她替着去了,还因此被黑大个儿裴虎等人误绑了。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苏氏的一个习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公子既引我来此,想必有些事情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如果他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又如何能找到自己呢!
“小有收获,只是尚有迷惑未解。”铁未阳知道眼前这人便是他亲生妹妹,看她的态度,想来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一想到亲人就在身边,铁未阳的心里不禁觉得暧暧的,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秦黛心温婉一笑,“不知公子这里可有淡茶吗?”
铁未阳同样一笑,“姑娘随我厅堂一叙,清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
“好。”秦黛心转身对如意道:“你在外边候着。”
“是。”如意直到此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小姐的吩咐她却不敢不从。既然小姐让她守着,她便守着便是。只是看模样这公子怕是要和小姐长谈一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