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鸰和席桐本就是做好了准备出来的,换洗衣裳都带了几套,当即应下。
天虽然几乎黑透了,可其实时间还早,大家都去换了干净衣裳,擦了头发,又喝了厨房里送来的姜汤,略缓了缓神,这才坐下来准备讨论案情。
这姜汤可真是原汁原味,差不多就是白水里扔了几头姜,硬煮出来的,一碰嘴唇就跟着了似的火辣辣的。且一粒糖都没加,更别提什么红枣枸杞的,大老远闻着那股浓烈的姜味儿……就差当场放倒两个人了。
展鸰和席桐这两个早就被养叼了嘴巴的直皱眉,看向那两碗姜汤的表情就跟看毒药差不多。
嗨,也不是,至少毒药还能给人来个痛快的……
“辛苦你们了,这里的姜汤远不如一家客栈的可口,”赵戈到底心细,亲自带人抱了几床新被子来,“这几日天潮,府衙后头也没什么新人过来,一时间竟找不出几床不潮的被子来,才刚我叫浑家临时生火烘了几床,都是才做的,还没盖过哩!你们莫要嫌弃。”
他这是将自家的新铺盖拿过来了。
席桐忙过去接了,展鸰也跟着道谢,“哪里就嫌弃了,在外头露宿荒野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倒是赚了你们的被子,叫我们好生过意不去。”
再说了,他们可还带了睡袋呢,防风布薄羽绒的,小小一条,正适合这种略带凉意的天气用。只是这会儿人家想得这么周道,他们倒是不好说出口了。
张远就有些不好意思,同样的事,赵戈想到了,自己却浑然不觉,真是粗心极了。
众人收拾屋子的当儿,展鸰就笑着问了赵戈的家人,之前他成亲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去吃了喜酒呐。
那小子挺得意的挠了挠头,“再过三个月,我也就当爹啦!”
展鸰和席桐一听,都跟着道喜,说到时候必然要送份大礼。这小子倒是挺能干,这才几个月啊,竟就要当爹了?
不过等会儿,三个月……差不多就是中秋啊,他们是不是在海边吃螃蟹?
嗯……且先备着礼物吧!
更改行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反正无论如何,今年谁也甭想阻止他们去海边吃螃蟹蛤蜊虾爬子!
如今交通不便,保鲜手段有限,根据赵老三口述,每年都有无数海鲜被人弃之如敝履!作为土生土长24k纯种花家公民,他们必须得为节约和充分利用食材发挥自己的一份力量,绝不能允许这样暴殄天物的事情再次发生!
——
四个人冒雨跑了半日,又来不及换衣裳,只略烤了烤就去停尸房做事,这会儿端的又饿又累,张远就请衙门里的厨娘下了几碗面过来。
“也不知你们有没有胃口,这面虽比不得你亲自做的,好在滋味醇厚,倒些粗热热的吃一碗,倒也不错。”
不多时,果然有人送了个大托盘进来,上头摆着四个粗陶大碗,里头放着些淡黄色的豆面条,汤汁里零星撒着点泡菜、豆干、青菜之流,香气扑鼻,瞧着也十分赏心悦目。
赵戈帮着端下来,搓了搓手笑道:“这里头的泡菜还是从你们一家客栈里买的呢!”
四人虽是吃饭,可因心理素质过硬,一边吃一边继续探讨案情。
展鸰和席桐这才得知,那陈年大案涉及十多条人命,每一回都是先把人折磨一番,弄死了,然后再找地方吊上去。
“之前我们还想着,他是不是想营造一种自尽的假象,可那些外伤也太过明显,想来便是个傻子都不肯信的,这是示威呢。”赵戈呼啦啦扒了一大口面条,死命抻着脖子咽下去,又连喝两口汤,这才觉得火烧火燎的胃里舒坦了些。
天可怜见,这几日他们顶风冒雨东奔西走,根本没法儿按时吃饭睡觉,屈指算来,他这两天里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吃了两顿还是几顿饭。便是今儿从家里拿被子,他都没顾上回去,还是打发手下去的。
展鸰和席桐都点头,觉得这是碰上古代版本的连环变态杀人狂了。
两个半吊子侦探努力回忆着一切可能会用到的信息,然后试探着询问道:“那些受害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张远和赵戈齐齐摇头,“真要说的话,倒也不算没有,都是男的,哦,对了,还都是青壮年男人!大约都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吧。”
青年杀手?
四个人吃了面,又简单交流几句,张远和赵戈也不好多打扰,这便告辞了。
展鸰和席桐起身相送,临别之际,席桐忽然想起来一个人,“我记得之前你们这里不是有位姓杨的大爷么?怎么这次不见?”
他说的是那个缠着要学画的,之前事多倒是没留心,今儿偶然来了福园州府衙才突然想起来,貌似那位杨老头儿已经许久没去一家客栈了。
“哦,你说他啊。”赵戈立即就有了印象。
其实不光他,基本上府衙里的人都知道杨老汉闹得这一出。一个富家翁甘愿分文不取的替衙门办事,本就足够叫人称颂的了。后来他又见识了席桐的本事,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