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低泣声让央赫渐渐回过神,他看着榻上的满目狼藉,还有春雪身上可怖的痕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他年纪不小了,已经是该成婚的时候。
身边的两个美貌丫鬟都是母亲陶氏特意给他安排,用来启蒙的。
央赫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发生,他只是没有想到会在.....会在幻表妹大婚的这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苏府回来的,也不知道怎么上了榻,脑中只有方才一星半点的记忆,他从极乐中回过神,之后这种欢愉却被尽数冲散,分毫不剩。
他脑子依旧胀痛的厉害,没有理会受惊过度的春雪,而是兀自下榻。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动真格之后会是如何的可怕。
脚踏上遍布撕破的衣裳,央赫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表情漠然,之后提着剑,步子微沉的走出了屋子。
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无非是将春雪当做了她,否则他央赫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事实证明,他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想当初,他曾那般决绝的拒接要娶的人,却成了午夜梦回时渴望成疾的人。
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虚伪者,也是个十足的懦夫,明明已经喜欢的不得了,装什么大度君子?!简直可笑。
现在好了,即便他依旧渴望着,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央赫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短短几月之内,那个淘气顽劣的姑娘成了他心头藏着朱砂痣,而他自己又做了什么?好像硬生生将自己喜欢的人推开了。
当真是愚蠢至极。
长剑出窍,央赫在园中拼尽全力的消耗一身的力气,不多时,园中落了一地的残花败叶。
***
长公主府彻底灯火通明。
这时候,李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看着怀抱着他腰肢的左玉贤,李淮的俊脸紧绷到了吓人的地步。
公主府的下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了他。
李淮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可人家十来岁就上战场杀敌了,将来必定是一员猛将。
长公主命人又在屋内添了冰块,一边给儿子擦拭,一边一脸歉意道:“李少将军,这日实在是委屈你了,小贤很少会喝成这样,若是他肯放开你,我也不会强行让你留下。若不......李少将军就在府上住上一宿吧。”
李淮才十八岁,他可没有什么慈父之心,今日无非是与左玉贤喝了两杯,谁晓得这家伙后来却是耍酒疯,一口咬定他就是苏大小姐,还抱着他不肯放开。
这都抱了几个时辰了......
左玉贤躺在榻上,早就睡死。
李淮僵坐在那里,面上客气道:“伯母多虑了,我便这般坐着就是。”
长公主,“.......”
李淮的态度坚决,十分不愿意躺下睡觉,好像很嫌弃左玉贤。
长公主也不勉强,毕竟李淮与左玉贤都是十来岁的少年,皆尚未成婚,的确不太适合同榻而眠。
长公主命人送了不少吃食瓜果过来,以防李淮夜间太过无趣,或是撑不住睡下,还特意命了府上的丫鬟给李淮唱小曲。
李淮全程都是紧绷着一张脸,吓的人家小丫鬟都不敢放开嗓子唱。
长公主就坐在对面的锦杌上,也不打算就此离开。
这时,左玉贤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话来,“幻表妹......命苦的幻表妹。”
长公主盯着李淮的笑了笑,李淮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道:“伯母放心,我不会泄露半个字出去。”
两家关系较好,李淮的父亲与已故的左大将军还是好友,长公主是看着李淮长大的,只要李淮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是以,长公主这才稍稍安心,又是一声长叹之后,道:“我家小贤是个乖孩子,从不惹是生非,怎就看上了苏大小姐那样的人呢?哎.....”
李淮的眉头蹙的更深了,登时不太喜欢长公主!
***
次日,苏幻迷迷糊糊醒来时,床榻上已经没有了卓景航的影子。
只有褶皱的薄衾和那淡淡的幽香说明卓景航昨天夜里的确就睡在这里。
苏幻坐起身,惊讶的发现中衣带子又散开了,她低头一看,腊梅樱红若隐若现。
“......”
四个丫鬟又无声的靠近,手中端着铜盆,托盘等物,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少夫人,世子爷让奴婢们伺候您洗漱换衣。”
不知为何,苏幻昨夜明明慌张到了极致,但是到了后半夜却是睡得很沉,也不知道卓景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呢?”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苏幻又问,“世子爷呢?”
丫鬟这才明白苏幻指的是谁,道:“回少夫人,奴婢们不得打探主子的去向,还望少夫人莫怪。”
苏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