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惊秫,粉红黛绿的脸上惊魂不定,吃吃地试探叫了声,“诗暄,是诗暄么?”?习诗暄认出那声音,便下意识拨开保护她的人,走到近处查看,想要证实自己的对错,当她看清让面前这位女子,不禁抬手掩嘴,此人是失去联系已久的香曼。
只见香曼着一身华服,圆嫩的脸蛋抹粉涂脂,还有她那头波浪卷发,慵懒地顶在头上,她的形象与几月前的朴素打扮,判若两人,诗暄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口,“你是香曼?”似乎也不能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人。?香曼媚眼斜飞,在诗暄眼里完全抛弃了从前的神态,她说,“是我啦,诗暄,你怎都不认得我啦?看来你心里只记得敬怡。”
由着那人步步接近,诗暄才断定,此人确是她的同学香曼。
“瞧你说的!你这番模样,这身打扮,我怎能一眼就辨出来?”诗暄吃惊归吃惊,但脱胎换骨的香曼还是有之前的影子存在。
她激动地扶住香曼,带着转了一转,啧啧啧地夸耀香曼,“香曼你真是活脱脱地变了样,乍看一下,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富贵太太哩!”
习诗暄不过是随口戏说,但有人却是上了心,扭曲自卑的痛楚布满了香曼的心间,此刻的她十分痛恨这个好朋友,可表面上却还要客气,她亲热地挽起诗暄的手臂,咧开嘴笑了声,“我今日有话同你讲,我们找一个好地方聊聊。”
她们相携到了一家酒楼里,挑了一个极好的包厢坐下,服务小姐备上点心,茶水后便关门离开。
包厢房中只有她们两人,关系好的两人本应有许多话可聊,可都因有心事,而只能无事地闲坐着。
包厢四周弥散着一股玫瑰香气,娆人心性,香曼将点心推到诗暄面前,“正所谓世事难料啊,想不到才不出几月的时间,我们三人竟发生这般多的事。”
诗暄听后神色旋即黯淡,心里便沉甸甸的,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她有心不提自己的伤心事,只说:“是啊,我们的生活都变了。”
“我变得可好啊?诗暄?”香曼媚笑地绕着手指,习诗暄正好瞧见那鲜艳的蔻丹。
“......好是好,不过变化太大了。”诗暄并不喜欢这样故作媚态的香曼,总觉得如今的香曼啊,举手投足都过于世故,她还是喜欢从前单纯的香曼。
“习诗暄呀习诗暄,你这是赞我还是贬我啊?”香曼抿了一口香茶,火红的唇印立刻显在茶杯口沿上。
“香曼,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听了这口气,诗暄料定香曼还对她和任浩之事介怀。
往事回旋于香曼的脑海,她脸色便不堪了,再难以压抑,她阴沉地看着诗暄,嘴角缠着一抹讽刺,“我哪里敢生司令千金的气啊!我添了豹子胆也不敢哪!”
诗暄闻声,脸色立即不甚好看,良久,她才正眼看了看香曼,“香曼,你一定要这样吗?”
香曼已经完全变样,根本没有从前的内敛和纯洁,她如今时刻都保持着眉目传话的姿态,诗暄与之对视,难以平复心中的痛意和怀疑,香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以变化如此之快?
诗暄刚想解答心中的疑问,便被打断。
“诗暄啊诗暄,你说我们三人情同姐妹,但你就连敬怡也这般瞒着身份,还谈什么互信?!”
习诗暄握杯的手一滞。
“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身份全靠我泄露出去,我要让学校的人全来看你的热闹......”香曼笑得合不拢嘴,然后目光一定,嘴角蔓延得意的讥诮,“你被人关起来,被人围攻辱骂的滋味怎么样呀?”
那些耻辱,那些谩骂,那些痛楚,还有!那些因她而受苦的老师同学,多么无辜!一想到这些,诗暄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遂拍案而起,“香曼!你知道不知道你多可怕?你这样做伤害了多少无辜?”
“谁叫他们都喜欢你!活该!”香曼斜睨了她一眼,露出深深的蔑意,诗暄认为自己肯定是眼花了,香曼不可能变成这样啊!
她强烈压制着惶恐,由着香曼继续,“我们三人真是各有千秋!最奇的是敬怡,她让人匪夷所思哪,她不要父亲母亲,抛弃整个家族,与那个老将军一起投奔苏北军,我看她简直脑筋坏掉了。我呢,如今过上了太太的舒服生活,每日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虽缺失名分,但胜在得宠得爱。以前的我及不上你们,但现下的我也过得滋味。诗暄你呢,啧啧!我们三人当中就属你最惨,爱人没了,面子也丢了,你绝对不会想到你那亲爱的未婚夫,会在订婚前夜抛弃你......”香曼竟会露出狰狞的笑容,任是厚厚的香粉也遮盖不住那扭曲的丑陋,“你为此遍地寻人,我看你被人哄着转,实在替你难过,今日来就是来给你提个醒的!”
香曼想借此机会把往日的自卑怨气一并撒在诗暄身上,原来往日里的香曼一直将自己藏得很深,诗暄万万没有料到,她当年真心交付的朋友,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
习诗暄不想与她辩驳,也找不出理由辩驳,因为她所说的全是事实,她的未婚夫不声不响抛弃她,而她找不到他也不会罢休,她自然清楚地听出香曼的弦外之音,隐约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转念一想,香曼怎会碰巧路过此处,难道……
她不想费神纠缠,便直截了当说道,“香曼,过往的一切,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今日这番说辞,我实在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