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逸王已招认一概罪行,大大小小同伙也供出了不少,接下来的便只需审理个别疑点并核实细节安律定罪。说难不难,只是牵扯太多难免有些琐碎繁杂,一件件一桩桩审理下来倒也是个苦差事,对于天佑来说,不失为历练的好机会。大将军便道:“太子殿下有心,不如便由太子殿下主审,吏部尚书从旁协助。”
吏部尚书为太子师,年纪轻轻却是个极为周妥之人,自然能堪当重任,即是大将军所举荐,皇帝立马就下了旨。
第二日一早,天佑便与吏部尚书李大人去了刑部大牢提审嫌犯。天佑若铁了心做事,便是能持之以恒的。虽案情无非就是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等。一部分需要佐证,一部分证据确凿只需按律定罪。一开始天佑还有些新鲜度,约个把时辰后,便觉得甚是无聊,但他还是忙到日落西山,待吏部尚书提议今日到此为止,他才从刑部出来忙赶去了将军府。
昨日天佑走后思昙便醒了,夜里本想趁侍候的丫头趴在床边熟睡之际进入芥子治好箭伤,但想着明日一早还要换药,若被人看到昨日血淋淋的伤口今日就好得连疤都不剩,太超乎常理。好在思昙也没觉得伤口有多痛,如今的恢复速度也比常人快很多,便任由箭伤自行恢复了。
他不可恢复仙身,便不能像平日那般无事就进入芥子练功。可让他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躺在床上,他便觉得浑身不是滋味,比伤口痛还难受。于是不顾丫头们的劝阻起身来到书案前,打算将天佑前几日被李大人所罚功课做了。
天佑从进入太学到现在,隔三差五都要被罚一次,罚得多了无法按时完成,不想让惩罚变得更多,便让思昙帮了他。这有了一,便会有二,然后自然会有三四。最后,天佑见思昙很是乐意,便随口一提干脆让思昙包揽了他所有功课。天佑原本只是见思昙擅长模仿自己的笔迹,功课又做得好,便随口说了笑。谁知思昙却当真了,当即就应了下来,之后也都照做了。
在此之前,对于思昙这种万事包揽,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行为,他俩都没多想。天佑玩心大,有人帮他,赞同他,他自然乐得高兴。而思昙,只要天佑高兴,哪怕会产生反作用,让他下火海都甘愿,隔三差五熬个夜做做功课简直不值一提。且他不用睡眠,自然连熬夜都不算的。
如今也是闲着无聊,做功课还能打发时间、练练字呢。
天佑赶到将军府时,便见思昙捂着右肩站在案前书写,也不知怎的,心中立即升起了一股无名火。见身旁的丫头们还干站着,便上前训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伤得如此之重,如今才第二日,怎能让他下地?”说完怒气冲冲地走向思昙,像是要吃人似得。
自打思昙进了将军府,丫头们便跟着思昙,这么多年过去,从未见过天佑发如此大的火,当即便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又想自家少将军是在给太子殿下做功课,平日屈于殿下的 y- in 威也就罢了,如今还带着重伤呢!少将军对殿下如此言听计从,一心向主,殿下应觉得少将军忠心才是,怎么倒反过来生气了呢!
便觉委屈,又无从解释。便双眼紧盯着要吃少将军的太子殿下,打算殿下一有行动,她们便冲上去舍命为主。
不过,丫头们今日的性命是舍不了了。只待走近瞧见思昙写了一半的文章,天佑便心里特不是滋味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自天佑开口训斥丫头们的那一刻起,思昙便停笔看着天佑,他也何尝见过天佑如此发怒。当即便与丫头们一般心里捣鼓。本以为天佑怒气冲冲要来揍自己,他都准备挨揍了,结果天佑却一下换了张哑口无言的脸。
“殿,殿下......”见天佑久久不发一言,一会儿看着自己,一会儿又看向虚空,期间还瞟了面前的文章几眼,神情也跟着严肃、内疚、生气不停切换,思昙似乎明白了天佑生气是与自己正写着的文章有关,接着道:“这,我闲来无事,便练练字。”
练字写什么不好,却偏写了李大人罚他的功课,这不明摆着安慰自己嘛!天佑又一阵滋味。见思昙表情变得小心翼翼,再生气他也发不起来火了。
想来还是自己的错,害得思昙差点重伤不治的情况下还要忍痛替他完成这无关紧要的功课。不由叹了口气,思昙如此厉害的一个人,不管是才学还是武功都强了他不知多少倍。怎得总是在人前装傻充楞,在他面前也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小白兔模样?
这究竟是为何?!天佑很是不解,难道单单只因他是思昙的主,忠君为主本天经地义?
不过不管如何,思昙都是一心为他,单就这份心,天佑都不该在思昙重伤之时发火,还惹得思昙担惊受怕。见思昙试探地看着自己,便道:“我在刑部办案,路过将军府便来看看你。”
见天佑神情恢复正常,思昙不由舒了口气,“我听说了,不知殿下可还顺利,用不用思昙......”思昙本想说帮忙,如今自己重伤在身,又怎可前去相助。再说有李大人在,自然也轮不到他帮忙。
天佑知道思昙的下言,每当天佑遇事思昙总身先士卒挡在身前,天佑怎能不知思昙想说什么,心下便又一阵止不住的甜。
自从他知道自己喜欢思昙后,整个心里便全是思昙,自然也没想过为何会喜欢思昙,他俩皆是男性,按理说自己应该更不会喜欢上他。此时见思昙又这般事事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