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问你了,三年前为何以云阳公主的名义指定由我去西南平定叛乱?你不知道那是我积累带兵经验和威望的最好机会吗?”
薛莹瞪大眼睛,傻了。
“所以上次我才会问你,你是不是只是傀儡。操控你的人是谁?云阳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需要由你来冒充她下指命书?”
薛骐的提问句句犀利,薛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许久之后才道:“我还以为你是那个反对将手眼伸向感孝寺的人。”
“今时不同往日。在关于疆北战区的问题上,云阳公主给出的指命已经严重影响了皇上的统治权。更何况……”薛骐忽然看了薛莹一眼,在她探寻的目光中将后半句咽回去,“总之,事情的大概我已经说清楚了,希望我的坦诚能换来你的合作。”
“没有什么好合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薛莹仍旧一口拒绝。
“如果你能忍心看着百姓生灵涂炭的话,当然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天下百姓和你们朝廷官员的事情,与我无关。”薛莹冷着脸,“你都说了,我只是傀儡,一个傀儡,又能做什么呢?”
“你能写指命书。”
薛莹顿时毛骨悚然。薛骐的意思是让她越过幕后操纵人,直接下达新的指命书?没错,她写的指命书与云阳公主所写的具有一样的效力,可这么做就意味着让她背叛幕后操纵人。到时候,皇上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插手疆北战区的事务,对于朝廷来说是得益了,但她面临的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
说白了,薛骐只想为皇上做事、为朝廷做事,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她的立场。
她忽然笑出声来:“薛参政,在你眼里,我这条命还真是一文不值。”
“投靠了皇上,自会有人保你平安。”
“不用了,我不相信你们。”
“那你相信谁?那个操控了你的人?”
“我相信我师父,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薛骐为她的冥顽不化而皱眉:“你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吗?”
“死,或者比死还痛苦。”薛莹面无表情,“很多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师父不像你们,在推我上刀山之前,她最起码会告诉我一声,然后给我穿一双漂亮点的鞋子,而你们呢?嘴巴上冠冕堂皇,实际上将我视若草芥。反正到最后一定会失望,倒不如相信那个没有给出过承诺的人。”
薛骐的眼底闪过惊愕和痛苦:“莹儿……”
“你要说的我已经听完了,接下来没有什么好说的。”薛莹起身,不再看薛骐一眼,阔步走出大厅。
出了大厅,发现薛璟和廖云溪正坐在院子的树下下棋,看见薛莹和薛骐出来,两人齐齐站起来,有些担忧地看着神色阴郁的薛莹。
薛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寒舍简陋,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郡主客气了。”廖云溪走到薛骐身边,以眼神提问发生什么事了。
薛骐微微摇头,没有回应,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
几个人正尴尬着,一个小身影忽然从月亮门那边跑了过来,小短腿踉踉跄,速度却不慢。
“慢点,小心摔着!”她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
小孩抬头看见薛莹,咧嘴一笑扑过来。
“小心!”薛莹连忙接住她差点摔跤的小身子,一把抱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又调皮,把你娘累着了怎么办?”
小孩才不管她说什么,抱着她的脖子软糯糯地亲了她一口,憨态可掬。
这一招讨好十分见效,薛莹抱着她开心得不得了,一下子就忘了要继续批评教育这件事。
那边,孩子的娘终于赶到,看见她们俩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有些无奈:“就知道她来找你来了。”
薛莹笑着点头打招呼:“琉璃夫子。”
琉璃夫子伸手:“晚晚,我们该回家了。”
晚晚将脑袋窝在薛莹怀里来回磨蹭,奶声奶气地撒娇:“莹娘……”
“不许胡闹,你莹娘还有客人在呢。”
晚晚这才抬起头偷偷打量其他人。薛璟一脸好奇,薛骐还在沉思,对发生的事情不甚在意,但廖云溪却一脸震惊地看着琉璃夫子。
“乔三小姐?”
琉璃父子将晚晚抱过去,眸光淡淡略过廖云溪,没有任何异样:“夫人认错人了。”微微颔首带着晚晚走了。
薛骐因为廖云溪一句“乔三小姐”也注意到了琉璃夫子,皱起眉头看着她的背影,眸光中带着探寻。
廖云溪则激动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了薛骐的手臂:“刚才那个人,是乔三小姐吧?”
薛骐敛眉想了想,道:“乔三小姐已经过世多年,那个人不是她。”
“可是……”廖云溪抬头看向薛骐,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定了定身之后才自言自语,“对,乔三小姐已经去世了。”
薛骐看向薛莹:“刚才那个人就是你的夫子?”
“是。”薛莹自然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对于他们口中的乔三小姐虽然有些疑问,但并没有就此提出,而是再次赶客。“天色不早了,各位还是请回吧。”
廖云溪的神色还是有些激动,忽然抓住薛莹的手:“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夫子是一个山野猎户的妻子。你确定就是她吗?”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将人送走之后,薛莹回头看见神色不对的冬寻,问:“巧丫怎么了?”
冬寻叹气:“她看见盒子里的银票了,整整一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