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一并抱个满怀,他的侧脸紧贴着斯屹的脖颈,只是贴着,不动,也不说话,斯屹却感受到莫名的悲伤,很压抑,很难过。
斯屹摸索着要开灯,池峥按住他,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从今天开始,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也没有亲人,身前身后皆是空茫茫。
你是我唯一的宝贝,也是唯一的拥有,真的,唯一……
我怕我连你也守不住,很怕,很怕……
斯屹没再说话,抱着池峥拍了拍他的背,将他冰凉的手指贴在胸口,一点点暖热。
池峥听见斯屹的心跳声,就在他耳边,那声音让他瞬间心安,不知不觉,慢慢睡了过去。
斯屹翻了个身,躺在池峥身侧,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和额头。
他突然意识到到,他的哥哥也才二十六岁。
他吃过的苦,池峥都以双倍的代价在承受着,一边承受,一边给他最好的爱和保护。
斯屹突然觉得鼻子酸得厉害,他枕着池峥的手臂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池峥怀里。
好在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
(14)
入了冬,日子过得快了很多,数着一场又一场的大雪,转眼就是春节。
池峥没跟斯屹说过斯小茹和老房子的事,斯屹却像知道了什么,看见电视上播放的放马营即将规划的新闻也没有多问,每晚睡在他怀里,安心又踏实。
池峥闭上眼睛,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对生活有了热爱。
两个人开始养猫,垃圾桶里捡的,又瘦又小的一只,还有皮肤病和耳螨。池峥工作忙,也没什么假期,都是斯屹带着它去宠物医院打针上药。
天气冷,斯屹怕猫冻着,用围巾裹着,揣在怀里,只露出一个鼻尖在外头。坐出租车时,司机起先没注意,一个刹车,斯屹晃了晃身子,衣领处探出一对毛绒绒的耳尖,抖了抖。斯屹拍拍小喵的脑袋,道:“乖啊。”
司机瞄了一眼,没太看清,问了一句,是小狗吗?
斯屹道:“是猫,两个月。”
司机道:“我今天拉的第一个乘客居然是招财猫,好兆头啊。”
斯屹笑了,说今年您一定发大财。
小喵是母的,还是个串串,大概有点曼赤肯的血统,腿极短,兽医都忍不住笑,摸着小喵的脑袋逗它:“这两厘米的大长腿,我都找不到地方下针头。”
兽医问斯屹小猫叫什么名字,总不会叫mī_mī吧,观察室的笼子里睡着九只mī_mī呢,各种花色各种体型。
兽医这么一问,斯屹倒是愣了愣,他还真没想起来给猫取名字,这几天都叫它阿喵,池峥说这名字约等于没有。
斯屹想了想,临时取了一个,道:“它叫乌龟。”
兽医笑了:“这名好,长寿。”
于是,旧小区的出租房里,除了池峥和斯屹,又多了一只叫乌龟的猫。斯屹拎起小猫的两只前爪,捏了捏它的肉垫,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年年有鱼,多多关照。”
乌龟软绵绵的喵了一声,斯屹转头看向池峥,笑着:“多多关照啊男朋友。”
池峥站在有阳光的地方,眼睛里是温柔的神色。
斯屹的生日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大年二十九。池峥在gay里也算是比较直男的那一种,没什么浪漫细胞,也不会准备惊喜,他都是直接问,问斯屹想要什么。
就要过年了,街边的超市里放着喜庆吉利的音乐,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池峥和斯屹穿着一模一样的外套并肩走在一起,斯屹说,哥,我不想过生日了,以后的都不过了。
池峥看他一眼,斯屹笑了笑,继续道:“那个会整夜做噩梦,脾气暴躁,冲动易怒的斯屹已经死了。跟你在一起的,是全新的我,自然不能再过旧时的生日。”
池峥握着斯屹的手,放进口袋里,朝着有阳光的地方走着,边走边道:“好,以后只过年。我们两个就像现在这样牵着手,走过一个又一个新年和冬天。”
一直走啊走,走到老去,走到白头。
一起坐在葡萄架下喝茶聊天,遛鸟盘串儿,变成两个幸福的小老头。
大年初一,张齐的川菜馆子歇业,约了池峥斯屹和那只叫乌龟的猫来家里涮火锅。斯屹看了朋友圈才知道,郑一没回老家,孤家寡人的,到处蹭饭组局。
斯屹问张齐能不能约上郑一一起,张齐跟郑一一起玩过小蜜蜂,对那家伙印象挺好,说没问题啊,都来都来,人多热闹。
在饭桌上坐下来,斯屹才知道,郑一之所以不回家是因为被催婚催怕了。郑一一拍大腿,学着他老娘的语气道:“我妈说了,甭管是猫是狗,是男是女,你倒是带回来一个啊!可找对象又不是配种,发情就行!”
张齐一口啤酒险些喷进锅底里,呛咳着:“郑老师,你真的是老师吗?说话比我还糙!”
郑一大咧咧地一挥手:“什么老师不老师的,吃饭的时候不要聊这么倒胃口的话题。”
池峥一边笑一边凑到斯屹耳边,小声道:“他是不是又被你们主任骂了?”
斯屹点点头:“嗯,别的班都在复习,他带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