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真的死掉的话,那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吧?
原本蔓延全身的恐惧在这一刻突然如潮水般退去,她的容颜安然而恬淡,手慢慢的伏在自己的腰间,那里有一处不明显的凸起。
萧腾倒是一怔,微微的眯眸,打量起面前的女孩,瞳孔有暗茫掠过。
他忽然想起,诺诺死时,死不死也是这样的平静?
“呸!”一个身形格外壮实的大汉朝她的方向啐了一口,“臭丫头,你想死,哪有这么容易,这么多条命,是死你一个人赔得起的了?”
纤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终究还是会来吗?她最恐惧的事情。
跟无穷无尽的屈辱和折磨相比,死又算得了什么?她的心阵阵的发凉,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咬牙切齿的恨意。
恨那个一出生就厌恶她的男人。
更恨,那个开始出手救她,承诺绝不会把她交出去,最后却亲手将她扔进狼群的男人。
“把那丫头绑起来。”嘈杂的声响,男人们的面目略带狰狞,如索命的厉鬼一般一步步的朝她走可过来。
等我,宋安安。
男人低沉霸道的声音再度在她的耳边响起。
“砚承,”宋意如泪眼朦胧,猛然的扑入男人的胸膛,美丽的脸庞上带着难得的娇弱和泪水。
她的手紧紧的抱着男人的腰,小声的抽噎,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即便被抱上岸,也仍旧在不停的颤抖着。
“好了没事了。”战砚承沉默的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包裹住女人的身体,大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温声低低的道,“我带你回去。”
视线越过肩膀,抬头看向吊桥,年久的木质仍静静的吊在半空中,上面已经空荡荡的。
胸腔中顿时涌出深深的无法抑制的烦闷,宋安安被带走了。
这十三年来,他第一次真正的失去她的踪迹,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血液里某种铁血冰冷的因素全都翻滚出来,一股巨大的杀气从他的周身散发开来。
墨眸冰冷之极,如千年寒冰炼成的刀子。
萧腾,五年前宋言希没有终结你,这一次,我亲手送你去地狱。
“我已经没事了,”柔柔的声音自怀里传来,宋意如扯着唇角露出笑意,“砚承,他们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你不用这么生气。”
望着男人一语不发的俊脸,她心中的悸动无法忍住,扬起嫣然的笑容,柔弱又美丽,“你脸色太恐怖了,会吓着我的。”
这样深狠的戾气,一双眸子是毫不掩饰的嗜血怒意,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要将猎物撕成碎片的野兽。
他果然很紧张她啊,又是一阵甜蜜,她依偎在他的怀里,“砚承,抱我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嗯。”男人收回视线,淡淡的应了一声,直起身子,迈着大步往山下的路走去。
“意如,”宋仁成远远见到战砚承抱着一个女人下来,当即就赶忙迎了上去,“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爹地放心,我没事,”宋意如轻轻的道,“他们什么都没对我做,连三餐都是按时的,您别担心。”
“那就好。”听到她说没事,宋仁成彻底放心了,点点头,蓦然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皱了起来。r1
他犹豫的看着眉目沉静的男人,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砚承安安呢?”
即便再如何的厌恶,血脉尚在,何况,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战砚承一言不发的将宋意如抱到车里坐好,并低头细心的为她系好安全带,方淡淡的开口,“宋叔叔,您先带意如回家,她受了惊吓,让医生检查。”
他这么说,就代表宋安安还有生机,他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心头又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宋意如却是怔住了,“砚承,你不陪我回去吗?”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道不用陪着她的吗
“宋安安在他们手里,我去找她。”战砚承没有多余的解释,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你爹地会照顾你,乖,没事了。”
宋安安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死了吗?
微微垂着眸,眼底闪过几分阴冷的神情,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也很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肯放人。
用宋安安的命换她的,只要她死了,那么以前的事情,她也可以作罢,毕竟她已经还她一条命了。
更重要的是,只要她死了,宋家和这个男人,都不会再有人跟她来争了,哪怕,宋安安从来不是她的对手。
她张了张嘴,只觉喉咙一堵,什么都说不出话来,而战砚承已经抬手关上了车门,转身离开了。
没关系,指甲深深的没入掌心,反正,宋安安也不会活着回来了。她不用担心。
黑色的林肯车消失在视线里,战砚承脸上戾气愈发的深厚,薄唇微扯,声调更是冷漠,“步数,秦轩来消息没有?”
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小心的看了眼自家老大难看的脸色,“头儿,秦少说他已经派人提前守着了,之前宋大小姐在萧腾的手里,不好弄出太大的动静,秦少的手下已经有人跟着宋三小姐,但结果怎样很难说萧腾是个狠角色。”
萧腾当然是个狠角色,不然当初也不会从宋言希手里成为漏网之鱼。
战砚承的脸色很不好,这样的气氛让步数觉得头皮发麻,他摸了摸脑袋,积极的活跃气氛,“头儿你能放松点咩,反正你媳妇儿已经安全了,宋家那位三小姐我们努力救就是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