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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事的时候,能够轻易说出“我能搂着你的胳膊睡觉吗”这样的问题,甚至不经过同意就敢搂着,可现在怎么都开不了口。
明明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明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默契十足,明明连架都没吵过,什么都没有变,可是为什么不敢了呢?
他怕江燃会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奇怪。
但想搂着对方胳膊睡觉的**却跟春笋发芽一样,越发强烈,成了某种执念。
为什么不行呢?
不就是搂一搂,有什么大不了的。
窦天骁就想要证明什么似的,翻身正对着江燃的后背,紧接着,他勾住了江燃的一条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圈。
江燃从侧躺的姿势调整成了仰躺。
窦天骁在黑暗中听见了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江燃提出质问时的说辞:谁让你抢我熊仔的!
可是江燃并没有醒来,呼吸声倒是变得更轻了。
窦天骁圈着的,是江燃搂着熊仔的那条胳膊,这么一来,熊仔就瞪着眼睛躺在了两人中间,完全阻碍住了他的视线。
过了一会,窦天骁把熊仔放到了床头柜上。
与窦天骁风雨同舟同床共枕数十载的熊仔:“……?”
窦天骁的睡衣在翻来覆去中上移到了腰间,江燃的温热的手背直接贴在了他裸露的皮肤上。窦天骁翘着嘴角再次闭上了眼睛,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童年时期,能挨着江燃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他甚至自私地幻想着,要是能一直这么挨着就好了。
床板“咯吱”了一下,边上的人翻了个身,脑门直直地顶到了窦天骁的面前,对方温热的鼻息猝不及防地被扑了他满脸。
窦天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些,随即又屏住呼吸凑上前去,感受着江燃的呼吸和心跳。
很踏实。很温暖。
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放大了他的嗅觉敏感度。
按理说江燃刚才喝了两杯红酒——哪怕是兑了雪碧的,也应该有点不怎么好闻的酒气,但是没有。
江燃身上始终有股挥之不去的香味,淡淡的,若即若离的,需要凑近了才能闻到,他十分贪婪地多嗅了几下,那股香味又消失不见了。
他的鼻尖几乎贴到了江燃的锁骨处,当他再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是多么的猥琐变态以及不可理喻的时候,红着脸躺回了原位。
然而……下一秒,江燃抬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窦天骁那颗**与理智胡乱交织,不停作死的大脑终于不堪重负的死机了。
那股淡淡的香味这会又犹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从四面八方笼罩下来,包裹着他。
皮肤与皮肤的触碰摩擦,暧昧得让人血脉沸腾,隔着内裤的布料都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隐私部位的尺寸,一股小电流十分嚣张地随着血液直窜向小腹,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
一种奇异又而熟悉的感觉令窦天骁呼吸停滞,瞪圆了双眼。
操!不是吧!
窦天骁浑身僵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有朝一日会对着一个男人出现反应!
这简直太荒唐了!
但那种近乎焦躁干渴的**和越发迅猛的心跳在提醒他,你tm不是在做梦哦!
而始作俑者仍然毫无知觉地呼呼大睡,细软的发丝甚至还蹭了蹭他的下巴。
!!!
窦天骁再也憋不住,腾一下从床上竖了起来,直奔厕所,因为对新家结构不够熟悉又没有开灯的缘故直接撞在了房门上。
剧烈的响动令沉睡中的江燃拧了拧眉毛,但很快又跌入了梦乡,丝毫未有发觉身边人的动静。
窦天骁接水的时候望着镜子里满脸通红的自己,感觉像是个猥琐的神经病。
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越了他能理解和接受的范围,甚至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被自己身体的反应给弄懵了。
但他这时候根本没心情解决什么心理需求,因为他脑子里闪现的全都是江燃的一颦一笑,幻想着江燃撸?
这太变态了!
冰冷的自来水不知不觉地溢出了脸盆,窦天骁赶紧关掉水龙头,倒掉了小半盆,把整张脸浸没在了彻骨的冰凉之中。
毕竟还没有到炎炎夏日,寒意令他浑身战栗了一下。
他睁着眼睛看向盆地的图案,虽然很模糊,但他知道,那是两个q版小男生,握着鱼线在放风筝,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欢快愉悦的表情,没有任何杂质。
仍由思绪信马由缰的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因为逃课在小巷子里撞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和小男孩。
那现在自己的这种行为跟当年那个老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燃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厌恶和逃离他的吧。
一股没由来的恐惧像是恶魔的爪牙,紧紧揪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