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排。他看周维夏的脸色不好,便关心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周维夏没说话,只冲他简单笑笑,摇了摇头。
叶行知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但什么也没说,一打方向盘便把车转了出去。
晏平好像没感觉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潮,一门心思地找话题逗周维夏开心。他聊起刚刚搬上车的那两幅画,“我看见我爸又买了一幅《knulp》。”
周维夏脸一白,想起那个熟悉的奇怪签名,心慌意乱地看了一眼坐在前面开车的人。他刚想示意晏平不要再说,少年就大大咧咧道,“这幅编号是63欸,哥你不是说想看这个系列的其他作品吗,我刚问过苏叔叔了,他说个这系列有一百多幅呢……”
车正开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前,叶行知猛踩了一下刹车,差点让车上的三人都磕到额头。
晏平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想抱怨两句,却被叶行知截住了话头,“是122幅。”
周维夏心跳漏了一拍,无法自控地转过脸去看他。
而开车的男人也在望着后视镜,和他静静地对视着,补充道,“122幅,全系列主题是单只左手。”
- “画室里到处都有,拿一个哪有画一张有诚意。”
- “你自己说的,改天我要看。”
- “看啊,要一百张都画给你。”
“那个,绿灯了……”
两人沉默的对视被晏平这句话和车外此起彼伏的鸣笛打断,叶行知把视线重新移回前方,很快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
晏平下车,抱了一幅画先上去了。周维夏站在后备箱前,去取另外一幅画幅稍大的。
叶行知原本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又坐不定,推开车门下去帮忙。他动作轻巧地把画抬出来,瞥了身旁的人一眼,抽烟的动作有些停滞,转过脸便把烟给扔了。
酒店礼宾部的人过来接手,周维夏跟着一群人往里走。叶行知靠在车边看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许久才坐上车开了出去。
周维夏无心再遮掩情绪,在房间里喝了杯水一直望着楼下。晏平看出他的低落,便讪讪地不再闹腾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周维夏推说想一个人静一静,自己下楼打车离开了。
但他其实又没什么地方可去,坐在出租车上呆了几秒,便报上了lr的位置。
午后咖啡店刚开门不久,难得两个店主都在。周维夏和两人打过招呼,点了一杯手冲就上楼去了。
送咖啡上来的人是顾谨书,店里此刻清闲,他放下餐碟并未下楼,坐下来和人聊了几句。周维夏看见他手上的戒指,笑道,“结啦?”
他想起去年匆匆在b市停留过两天时,店门上挂的那块“东主有喜,暂停营业”的招牌,笑着说,“原来那阵子没开店是去结婚了。”
顾谨书摸了两下那个简单的戒指,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只是办了一个很简单的仪式。也没请什么人。”
周维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仪式也好啊,傅哥已经很有心了。”
顾谨书失笑,“这种话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又够他得意好几天的。”他给周维夏已经见底的杯子又倒上半杯咖啡,随口道,“你呢?怎么样?”
“和之前差不多。”周维夏跟着笑了笑,不巧瞥见落地窗外不远的老社区,便很快把视线转了回来。
顾谨书像看穿了什么一般,插话道,“跟小叶还是没联系吗?我听说他在那边开了个小工作室来着。”
“之前也来过店里写生。”他补充说。
周维夏想起那幅觉得有些莫名熟悉的《露天咖啡店》,心里五味杂陈,看着窗外的树影和老旧的公寓楼。
横亘在那的一团乱麻找不到任何能解开的头绪,挣扎了几下,只将他缠得更紧。
“本来是……很久没联系了。”周维夏忽然开口道,“最近碰巧又见面了。”或许是这些天压了很久无人可说的话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局外人,他把最近的烦心事模模糊糊地说了个大概。
顾谨书一直坐在对面认真听着,时不时还给他续上一杯水。
“你真的不想再联系了?”话到末了,顾谨书问。
周维夏随手拿起旁边堆着的一本书盖住半张脸,轻轻向后倒了一下,好像这样就不用面对一般。
“太多事情了。错或者对都不重要了。”他低声道,“我只是——”
周维夏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对一只蜗牛而言,或许一辈子不用再伸出触角才是最好的归宿,无趣但叫人安心。
“听起来……好像是以前相处得很不安?”顾谨书把剩下的咖啡倒完,随口道。他抬头看着灰色书壳后露出的半张脸,笑着伸手去把书拿了下来。
“但如果没有那么多感动,那么多痛苦,在狂喜和绝望的两极来来回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维夏怔怔地看着他。
“只是在说台词。”顾谨书指指手里的书,端着餐盘站起身道,“其实,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