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林姝满脸阴毒道:
“哟,瞧你这白白净净一张脸,要是扇得高高肿起,黄泉路上晋王认不出来你可如何是好,岂不是白死了?二婶我疼你,这顿巴掌就免了。”
二婶顾忌的是皇家颜面,林姝入殓时脸颊肿起,有异样,怕是礼部官员会问。
二婶死死收回手掌,忍住不打了。
但二婶再不想看见林姝这张狐狸精似的脸,勾得她娘家侄子翻墙去夜探香闺,摔下高墙瘸了腿,那是她娘家最出众的孙辈啊,也是她最疼的侄子啊,就这样毁了一生仕途。
二婶恨恨对两个婆子吼道:“吉时快到,还不动手?想违抗皇命吗?”
白绫早已吊在横梁上,两个婆子抓住林姝,往吊环上送。
林姝拼死反抗,两个婆子完不成任务。
二叔林国公与礼部官员商议完殉葬事宜,匆匆赶来,见林姝还没死,直骂她们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二叔心狠极了,一把扯下悬着的白绫,抓过林姝脖颈绕上,扯住两头往死里勒,那架势,简直像在绞杀罪大恶极的死刑犯。
好痛!脖子快勒断!
“不要,不要!”
林姝大仇未报,怎肯就死?对晋王又谈不上什么感情,怎肯殉葬?
大叫着反抗。
“不要,不要!”
白绫越勒越紧,林姝拼命用脚踹,用手抓,可全是徒劳。
眼前是二叔狰狞的脸,林姝怎么挣扎,都呼吸不了。
林姝努力张大嘴,还是一点空气都吸不了。
渐渐儿,林姝不动了,双手瘫软垂下,眼睁睁看着眼前世界陷入漆黑,一片死寂。
~
洛城,正月刚过,天寒地冻。
洛城知府后院的厢房里,好几个郎中在屏风后商议病情,林知府愁容满面。
“咱们姝姝这是怎么了?”见小女儿躺在床上高烧三日不醒,稍微有点意识就又是扯脖子,又是蹬腿的,还大声哭喊“不要,不要”,宛若谁要掐死她似的,傅氏急得直掉眼泪。
大姑娘林凰一边安慰娘亲,一边拿温毛巾给好不容易沉睡过去的妹妹敷额头降温。
突然,林姝又开始魔怔,大哭着踢腿掐脖子,大少爷林展一把抱住妹妹,心疼得直喊:
“姝姝,姝姝,急急如意令,一切妖魔鬼怪赶紧散去,急急如意令……姝姝,不怕,坏人都被哥哥打跑了,不怕,不怕!”
怎么好像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难道断腿的哥哥也被二叔弄死了?兄妹俩在阴间团聚了?
林姝被封锁在一片黑暗里,寻着哥哥的声音往前走,脚下一绊,再次扑倒在地宫的棺木上。
林姝清清楚楚地看见,棺木里的她华服着身,小鸟依人地靠在晋王怀里,晋王脸庞正面朝上,虎眸剑眉……突然,棺木里的晋王睁开双眼瞪过来。
“啊!”林姝吓得一声尖叫。
“姝姝,你怎么了?”
“姝姝,你醒醒……”
“妹妹,不怕不怕……”
有娘亲的声音,有姐姐的声音,还有哥哥和爹爹的声音,似乎还有谁在使劲晃她,林姝努力睁开眼,看到曾经熟悉的面孔,一家人都好好的围在她跟前,林姝放声痛哭。
十一岁的小姑娘,缩在娘亲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嗓子都哑了。
“怪事,高烧陡然退了,脉象也正常了!”五个郎中一一上前查探,纷纷表示神奇,“喝上一剂药,再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可林姝无论怎么哄,都不肯睡,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一个个家人,害怕她一闭上眼睛,再次回到那个阴森森的地宫,家人再次消失。
摇着脑袋不肯睡,谁劝都没用。谁要离开她半步,都哭得声音嘶哑。
直到深夜,累得不行了,林姝才昏睡在姐姐怀里。娘亲傅氏怀有六个月大身孕,肚子高高隆起,不方便抱她了。
~
“姐姐?”
次日清晨,林姝醒来时,床榻旁已不见林凰的身影,林姝急得跳下床去外头找,刚冲出房门,就撞上从外头进来的林凰。
“急什么,姐姐还能丢下你不管?”见妹妹的黏人样,林凰笑着点她额头,数落道,“姑娘家家的,最数你淘气,这回吓着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偷偷摸摸进山洞了。”
进山洞?
林姝记忆里,好像是有那么件事,十一岁那年偷溜进一个山洞,被里头的一个绿眼小怪物给吓得当场昏厥,醒来后,她耳垂上就有了……
等等,林姝飞快奔到梳妆镜前,镜子里的小姑娘稚嫩可爱,可拨开披散的秀发,耳垂上……
“咦,姝姝,你耳垂上怎么有血迹?在山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吓得你一直梦魇不断。”林凰指挥丫鬟打来热水,亲自打湿帕子,去擦妹妹耳垂上的血迹。
可怎么擦,都擦不掉,就跟娘胎里带来的胎记似的,半个指甲大,包裹住整个耳垂下方,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