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阎一身是土,身上的衣服破烂,显然是受了些伤,阎玉川似乎没有注意到齐阎的样子,更没听见齐阎的话,目光惊悚地盯着那具尸体,一把推开他,冲过去。
之所以说齐阎扛上来是具尸体,是因为没有头颅,已经是个死人了。
“父亲?”从身高上来看与阎尚清差不多,只是没了头颅,一时间阎玉川有些不敢辨认,或者说,他无法相信父亲就这么死了。
“我问你馨儿她人呢?”
齐阎失去了耐性,一脚将阎玉川踢倒在地,齐阎是练家子出身,脚力大的惊人,这一脚虽不是致命的,却令阎玉川当场口吐鲜血。
他这才蓦地反应过来,顾不得胸口剧痛,扛起地上的尸体,“快走齐阎,马上就要爆炸了,馨儿还在泊船的河畔等你。”
“你说什么?”这次齐阎一把掐住阎玉川的脖子,“我让你带她上飞机,为什么去河畔?那些船是被我动过手脚的!”
阎玉川震惊,差一点将肩头的尸体扔出去。
这时候宁带着几名手下也从大坑里爬了上来,他累得气喘吁吁,却不忘记向齐阎禀报,“齐阎先生,阎尚清还有一口气,现在送医院或许能保条命。”
“给我扔下去。”宁的话音刚落下,齐阎冰冷的嗓音便扬了起来。
宁带着手下陪同齐阎冒死去救帕尼与阎尚清,他们愣是用一双手将这两个深埋在废墟里的人挖了出来,手都快要废掉了,齐阎居然说丢下去。
他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正要开口确认一下……
“给我扔下去,立刻马上!”齐阎震怒。
“不——”阎玉川丢下肩头的尸体狂奔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宁的几名手下二话没说,合力将奄奄一息的阎尚清又扔进了废墟之中,废墟乱石林立,还有明晃晃的金属板,像刀子一样,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被扔下去的人,必然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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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馨儿的猜测没有错,阎尚清果然是来关闭爆炸系统的,然而他没有想到帕尼会尾随而至,可想而知两人之间发生了怎样激烈的争斗,论体力,阎尚清是占据上风的,若论枪战,便不得而知了。
阎尚清身中好几枪,而帕尼的尸体除了头颅没了,只腿部受了枪伤,显然在最危机的时刻,阎尚清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启动这地下基地的爆炸装置,这里的**应该是早就安装好的,也许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早为自己准备的。
齐阎亲手安葬了帕尼,这个六年前就该被他一枪毙命的人,如果不是齐谭求情,帕尼不会活到现在,更不会在晚年痛苦地度过了六年后,有这样的机会亲手为自己报仇血恨。
帕尼在来这里之前对齐阎说,如果他能亲手杀了阎尚清那最好,如果杀不了他,请求齐阎千万不要放过阎尚清。
在地底下爆炸沉下去的那一刻,也许是因为阎玉川挟持包馨儿,也许是因阎玉川那一句同归于尽,他知道,就算自己救不出阎尚清,阎玉川也不会伤及包馨儿毫发,可是……
几百名打捞人员在那条河上中下游昼夜不息地打捞了三天,死在水里的匪徒,沉在河底的船只,还有掉进河里的望远镜,甚至于小小的子弹,甚至于阎玉川那晚穿过的外套,都被捞了起来,唯独没有包馨儿。
“馨儿向我发出求救信息的时候,如果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也许……”利伟文陪齐阎在这河畔三天三夜,每捞出一样东西,他的心就跟着紧缩一下,只要不是包馨儿,就说明她还有生还的希望。
这三天来,齐阎除了交待打捞事宜,旁的话,一个字都没多说,蓝眸子深邃无光,爬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比利伟文同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可怖,像是吸血鬼的眼。
利伟文能够感受到他的焦急,可是除了等待,无能为力。
远处的河面有人大叫,齐阎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悸动,然而在船只靠近后,高大的身体一个趔趄差一点一头栽进河里。
“不是馨儿。”坐在船里疲惫不堪的男人冷漠地看着齐阎,眼底偶尔闪过一抹恨,而后又是深深的无奈。
利伟文扶了齐阎一把,拧眉看着被打捞人员抬上岸的**严重的女尸,目光循向包易斯,“你故意的吧?”
包易斯没有吭声,有两名工作人员试图扶他下船,他却作手势制止。
“听说你已经晕倒好几回了,再这样下去,等馨儿找到了,你也就挂了。”利伟文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然而他的话没有得到齐阎或者是包易斯任何回应。
这两个人,一个神情颓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另一个疲累虚脱却依旧像打了鸡血似的,而他自己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不远处有飞机降落的声音,不肖想,应该是齐谭来了。
齐谭身后跟着龙景庄园的家仆,他们手中拎着食物和水。
“齐老爷。”利伟文礼貌打了个招呼。
河面只听“翁”一声,包易斯驾着船只又朝下游去了,他这样子,纯粹是不欢迎齐谭的到来。
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行为,齐谭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齐阎,齐阎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人不是铁打的,再这样下去他的孙子会病倒。
“古堡的**都排查出来了,琼斯说要给古堡做全面整顿,守护古堡的雇佣兵,还有佣人,你什么意见?”齐谭深知自己的孙子并非一个心肠冷硬至极的人,从他肯放过帕尼,便可看出来,但是齐谭忽略了一点,没了包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