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愈发坚定了
若是要同他分别一个多月,想来是万万没法接受的。
公仪音从来不知,自己对秦默的这种依恋之情,已经到了这般深入骨髓的地步。
算起来,自从那日在国宾邸别过之后,两人已经有好几日未见过面了,如今直直望去,一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之前心里头一直空落落的,直到这一刻才归了原位。
一袭天水碧宽袍大袖的秦默就坐在房中的梨木小几后,手中执着一青釉茶盏,听得动静,目光清幽如水朝公仪音望来。
蒹葭阁里的摆设,同上次所见并无两样。
公仪音朝阿灵阿素点了点头,看着两人随掌柜进了隔壁房间,这才伸手推开了“蒹葭”阁的门。
掌柜将她们带到了上次来的那间名叫“蒹葭阁”的雅间前停下了脚步,看向公仪音笑道,“殿下,郎君就在房中,您请吧。”说罢,又看向公仪音身后的阿灵阿素两人,“麻烦两位同我在旁边房中稍后片刻。”
公仪音睨了掌柜一眼,见掌柜一脸殷勤的模样,心知秦默怕是同他打了招呼,扬唇笑了笑,带着阿灵阿素跟在掌柜身后上了楼。
公仪音还未来得及答话,正在柜台后算账的掌柜一抬眼便看到了她,忙小跑着迎上前来,挥手叫小二退下,自己躬身堆笑道,“这位女郎,这边请。”
因此时还未到晚饭时辰,向晚楼中的客人并不多。公仪音下了车,径直朝楼里走去。店里的小二忙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请问几位?”
一路无事行到向晚楼。
待公仪音坐定,牛车晃晃悠悠朝前驶去。
阿灵嘻嘻一笑,便不再看宁斐,同阿素一道,伺候着公仪音上了车。车帘被掀起,复又悠悠落下,等到耳边没了动静,宁斐才敢抬了头看向微微晃荡的车帘,眉宇间一抹苦涩攀上。
“好啦。”公仪音笑着看向阿灵,“你别打趣宁斐了。”
宁斐虽没有抬头,耳根处却比方才更红了,头仿佛要埋到地底下去了。
“真的?”阿灵愈发狐疑,“没有你脸红什么?”说罢,还向前走了一步,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宁斐。
宁斐不好意思地笑笑,耳朵根红了红,小声道,“没……没有。”
阿灵偏着头好奇打量了他几眼,狐疑道,“宁斐,我怎么觉得你这些日子话越发少了?”
听得公仪音出来的动静,他抬头看了公仪音一眼,行了个礼,很快又垂了头,默然立于一旁不再出声。
因有上次云浮山之鉴,公仪音出门,宁斐不敢不跟着。公仪音带着阿灵阿素出门时,宁斐正抱着剑,双手抱臂低垂着头站在一旁。
不过片刻,公仪音便装扮妥当,看一眼窗外天色,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诺。”阿灵笑嘻嘻应了,叫了阿素进来。
公仪音似笑非笑睨她一眼,“你啊,问这么多,还不将阿素叫进来一道帮我梳妆。”
想到方才似乎有人传了信进府里,阿灵好奇问道,“是秦九郎吗?”
“嗯,去向晚楼。”
阿灵有些吃惊,看向公仪音道,“殿下要出门?”
“伺候我梳妆更衣吧。”公仪音淡淡吩咐。
阿灵点点头,也跟着看了看窗外碧蓝的天空,“殿下,未时三刻了。”
公仪音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快申时了吧?”
阿灵“哦”了一声,没有多说。
公仪音悠悠一笑,“没什么,想事情。”
阿灵推门而入,看着公仪音笑笑,将手中的茶壶在小几上放了下来,又给公仪音斟了杯热气腾腾的茶递了过来,“殿下,您在窗户旁做什么呢?”
“进了。”公仪音转身看向门口。
“殿下,婢子给您换水来了。”
公仪音呆呆地在窗户旁立了好久,直到阿灵的敲门声响起。
她曾站在这个雕花小轩窗旁,看窗外百花盛开,看窗外夏日阴凉,看窗外秋意萧瑟,看窗外寒风凛冽。而此时此刻,她立在这里,想过去和未来。
秋景年年相似,可人的心境却有了很大的不同。
窗外的世界,明亮而恍惚。公仪音将窗户推开,立在窗前看着院中的景致。窗外秋日阳光正好,暖暖和煦,透过葱郁的枝叶投射到地上,绘出明明暗暗的光圈。
她转了目光看向窗外。
公仪音点点头,挥挥手让她退了下去,自己盯着之纸上的字迹发了会呆,方才将纸张折好,收入梳妆小几上的妆奁内。
“已经离开了。”
“送信的人呢?”她看向阿素问道。
亦没有落款和称呼,不过这龙飞凤舞的字迹,公仪音一看便知是秦默的手笔。
申时一刻,向晚楼见,有要事相商。
她将目光转移到手中的信封之上,信封上很简单,连落款收件人也无。公仪音拆开信封,露出里面厚实的竹纹纸来。展开一看,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秦府之人?公仪音微微蹙了眉尖,难道是为了冀州百姓失踪一案而来?
“听门口护卫说,似乎是秦府的人送来的。”阿素应道。
“谁送来的?”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阿素清丽的面容来。她走进房中,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公仪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