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亢龙呵呵笑道:“自是有收获的。方才有人在外面吵起来了,你可知道?”
呼乐笑了一下,道:“知道知道,有人去喊我了,我听影王的话,没有回来。影王真是算无遗策。”
原来方才那一场争吵,竟是调虎离山之计,明里是谭老大的人要入内检查,实际上成与不成,都有人先行潜入探查,只可惜船里早先就躲了一群精于隐蔽暗杀的冤家,叫这几个偷偷潜入的人出师不利,一网打尽。
陆亢龙摆摆手,“这一艘船抓了两个人,嘴还挺硬。”
正在此时,一阵凄厉的夜枭嚎叫划过江面,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陆亢龙听后又笑道:“嗯,银锁在那边也抓了两个。”
说着,有什么东西扑棱棱从对面的桅杆上飞过来。呼乐定睛一看,竟是银锁轻巧落在船尾楼上。
他不由得傻笑了起来,想要开口打个招呼。谁知银锁竟是没看到她一般,只是对着陆亢龙行了个礼,问道:“师父,如何处理?”
陆亢龙道:“问出什么了?”
银锁道:“问不出什么,都是小卒子,唯一知道的是他们早几日就得到了消息,那还是我们准备出航之前了。”
陆亢龙道:“问出来了便好,沉了吧。”
呼乐心中一惊,暗道影王好魄力,当下便要人去舱底找些压仓的石头来。陆亢龙在甲板上,双手一抄站在一旁,看着几个明教弟子把这两个倒霉鬼五花大绑绑在石头上,推进了河里。
银锁凑过来,问道:“师父,是不是太狠了点?”
陆亢龙奇道:“有吗?”
“杀多了人,总是不太好嘛……”
陆亢龙道:“奇了,我又不是大师兄,干什么要怕杀人?况且我可没动手。”
银锁本也只是和他抬杠,见他如此赖皮,笑道:“是了是了,教主圣谕,岂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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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到天明,倒是十分安静的,江上居然看不到一艘船,呼乐心情大好,大早上就在船头敲起木盾唱起山歌。熊鼎在瞭望台里呆了一夜,早上有人替班,这才下来,下来之后表情凝重,对呼乐说:“呼乐小子,你还唱的出来?老熊觉得这不大对劲,我前几天一路划上来,江上还是能看见几艘船的,如今一艘都没有,别是已经被人清场了。”
呼乐一愣,道:“我们船上只有二十匹马还算值钱,值得如此劳师动众?莫非是有人悬赏影王?”
熊鼎笑道:“小老弟心眼实诚,我们收到的信里说船上不但有马有粮,还有金子,样样都值钱。否则要杀你们,凿沉了船便是。”
呼乐嘴上道:“这可离谱了些,货是我亲自搬的,可不觉得里面有金子,有没有金子,一掂量就知道了。”
他这么说着,心里也能确定陆亢龙并没有撒谎骗人。
然而这话听在银锁耳朵里,却让她又生了些疑问出来,这疑问却不是她想出来的,乃是隐隐的一些念头,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而陆亢龙确确实实是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非是陆亢龙不信任她,若是连她也不告诉,那么这些东西真的只有陆亢龙本人知晓了。
难道他真的运了黄金?
船越开,熊鼎的担心越盛。此时正值隆冬,襄阳这一片虽然不至于封冻,而冬季少雨,河道窄了许多,船也少了许多,但总不至于零星到这种地步。
呼乐早上经熊鼎提点,也留意起江上往来船只,心里渐渐地没有底了。他连走起路来都两股战战,结巴着问陆亢龙:“影、影王,如何是好?我觉得我们要进了敌人的包围圈了……”
陆亢龙吸了口气,道:“呼乐,水战你和老熊是大行家,我有个计划,你们看如何……”
经昨晚一场好计,呼乐已经知道陆亢龙的厉害,熊鼎更是恨不得立即嫁给陆亢龙免得他再跑了,两人附耳听计,有时摇头,有时又点头称是,讨论了许久,才分头行动。银锁又躲在暗处偷听,等那两人又走了,陆亢龙走过来,摸着她的脑袋问:“听懂了?”
银锁反问:“师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个问题。”
陆亢龙一愣,道:“什么问题?”
“你不嫌扎手吗?”
陆亢龙哈哈大笑,“我早就习惯了!”
银锁撅着嘴等他笑够了,才道:“战有常法,而无常法,我还要参悟一阵子。”
陆亢龙却道:“你最近越来越爱不高兴,活像我大师兄。怎么,你要反出师门,加入大师兄门下了吗?”
“加入大师伯门下有什么好处?”
陆亢龙叹了口气,道:“那时候大师姐就真的变成了大师姐,你可以和她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免得两人见面,火气那么大。唔,我年轻的时候,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和大师兄很是相亲相爱,就算我和他再吵,他都不会不做我的饭饿我肚子……”
看上去陆亢龙是陷入了甜美的回忆里,银锁呲之以鼻,反诘道:“那你又何苦和大师伯结下血海深仇?”
陆亢龙又是一愣,不说话了,沉默地看向别处,半晌才道:“我与大师兄固然反目成仇,但同门情谊,却是一辈子也颠不破……”
银锁自知失言,说了一句“我去准备了,如若掉下水去,千万捞我上来”,就跑得不见影子。
一晃又是晚上,呼乐的心悬了一天没放下来,眼睁睁看着落日的余晖烧成暗紫色,叹气道:“熊前辈,他们什么时候来,怎么不给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