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顾文凯道,“你自己的状况自己也注意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别给我一个人在那里死撑。”
秦飞笑了笑,道:“我明白。”
“你明白才怪!”顾文凯对秦飞翻了一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你?‘这件事找这个人没用,就没必要告诉他了’——你说说,你遇到事情不是每次都用这个奇怪的逻辑处理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秦飞反问道。
顾文凯一噎,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有力地反驳,最后咬牙道:“总之——有事你得跟我说,别管我能不能帮上忙!”
秦飞站在书吧门口跟顾文凯掰扯了一会儿,目送顾文凯离开后,才转身了进了书吧。
在秦飞跟顾文凯跑进跑出的这两天,离开s市的张知新——秦飞的三舅姥爷,去了d市的一个小镇上。他是去找一个人的,这人是镇上一家香烛店的老板,只是那店里的老板并不一定每天都会在店里,张知新连着跑了三趟,都没有见着。张知新在小镇上待了两天,直到两天后的下午,他才在那香烛店见着他要找的人。
走进香烛店大门,看到站在柜台后整理着白烛的黑瘦老头时,张知新终于松了口气,这次运气还算不错,才等了两天就见到这人了。
“戚三爷。”张知新出声招呼了一声,就朝着那黑瘦老头走了过去。
☆、车祸09
深秋温吞的阳光,从散发着腐朽味的木质门框斜射进小小的香烛店里,被张知新喊作戚三爷的老头站在光亮与阴影的分界处,佝偻的身形沐浴着阳光,脸却隐藏在阴影处。听到张知新的声音后,他微微抬起头,那张在阴影中不甚分明的脸总算清晰了点。
那是一张极其削瘦的脸,颧骨高高凸起,脸上的皮似乎是被撑实了,皱纹并不多。两只眼睛有一只瞎了,带着伤痕的眼皮粘连在一起。没瞎的那只死气沉沉的,带着一股子阴翳的味道。他就用那种阴冷的表情看了一眼走近柜台的张知新,也不出声招呼,便低头继续整理手中的白烛了。
“戚三爷,那个镇魂符……”张知新凑到戚三爷跟前,山羊胡子抖了抖,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然而,张知新那张老脸展露的笑容,眼前唯一的观众却没有要欣赏的意思。戚三爷仿佛没听到张知新的话一般,连眼皮的没抬,把最后一根白烛放进小纸箱后,又把几只装满白烛的叠起来,然后转身开始放身后的老旧木柜上摆放。
张知新也不催,耐心地等戚三爷把装满白烛的小纸箱放好后,才重新开口道:“戚三爷啊……”
“没有。”这一次戚三爷没等张知新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张知新眼角抽搐了一下,“戚三爷,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没有存货,你现画两张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戚三爷用他那只没瞎的眼睛冷冷地斜了一眼张知新,“镇魂符是有,就是给你的没有。”
张知新被噎得瞪大了双眼,下巴上那戳山羊胡子抖了抖,一脸痛心疾首道:“戚老三啊,我们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对于张知新对自己称呼的改变,戚三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张知新这小老头耍无赖的时,对他的称呼就会翻着花样变个不停,认识那么多年,他都习惯了。从抽屉里摸出自己烟斗,不紧不慢地点上火,吸了一口后,又缓缓地把烟雾吐出来。
“就是当你是朋友,我才不能给你。”戚三爷说道。
“戚三,我说你……”
“我上次给你那两张镇魂符的时候就说过了吧?如果那两张符用掉了,你就不用再来问我要了。”戚三爷顿了顿,侧头用他那只没瞎的眼睛盯着张知新,“那个叫秦飞的……身上的问题已经不是你的能力能够解决的了。”
张知新嘴角蠕动了一下,却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戚三爷说的是事实,以他的能力,最多只能帮着秦飞避邪驱鬼,但那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根本没办法从根源解决问题。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那么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他唯一的孙子在十四年前惨死他乡的线索。
顾文清能看出秦飞并非普通的魂魄不稳,张知新就算资质上比不过那些大家族血脉中流传下来的通阴能力,但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快一辈子,而且有他孙子那个前例在先,秦飞不是普通情况的魂魄不稳他自然是早就看出来了。造成秦飞魂魄不稳原由,是因为中了一种咒术,而这种咒术和14年前致使他孙子惨死的极其相似。像张知新这类走在阴阳界线上的人,最是忌讳跟人在因缘际会上牵扯不清,但为了追查自己孙子惨死的真凶,张知新还是选择留在秦飞身边。
戚三爷很清楚张知新对自己孙子惨死有多放不下,他原本每年都会回家一趟,但自从他孙子死后,14年来,他就再没回去过一趟。戚三爷看着店门外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抽了两口烟后,用阴翳的眼神扫了一眼张知新,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纸袋子,扔在张知新面前:“拿去。”
张知新打开那只纸袋,抽出里面的一叠符纸,除了他要的镇魂符,还有一些攻击性的符纸,顿时喜笑颜开地把符纸收回纸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对脸色阴沉的戚三爷道:“老伙计,谢了啊!秦飞那孩子,虽然我出门前跟他说了有危险给我打电话,但我估摸这他那性子真遇到危险了就根本不会给我打电话,我得回去看着他去,下次有空再找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