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廷歌:“……”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哪里不对劲了。
☆、喜欢我,还算数么
对邓廷歌来说,这是一场没什么难度的试镜。试镜的内容是女主角和男主角的灵魂对话。邓廷歌一看到修改后的剧本就明白了:这考的不仅是对剧情、角色的把握,还有瞬时感情的爆发和记忆台词的能力。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台词又多又激烈,其中反复多次的打断和被打断,感情冲突强烈。然而又因为男主角以灵魂形态出现,两人并没有肢体接触,全凭各自的肢体语言和台词来表现。
这不是一个网剧的剧本,完完全全是话剧剧本。
邓廷歌并没有花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这样修改,拿到剧本后他立刻开始记忆台词。台词量太大,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全部记忆下来,于是拿笔写下每一段台词之间的承接关系,以防在无法说出准确台词的时候也能在理解情绪发展的基础上继续和对戏的演员对话。
像他这样做的人很少。邓廷歌几下就理清了感情脉络,偶然抬头时看到鲁知夏在笑眯眯地看自己。
邓廷歌:“?”
他对这个姑娘毫无印象。
试镜的地点在房间里,鲁知夏晃着两条大长腿坐在窗台上看剧本,和几个似乎是剧中演员的人讨论事情。邓廷歌没有再看,低头继续揣摩角色。
这个所谓的“死去的男友”实际上是一个虚构角色。他是这段破裂的感情的象征,像一具旧尸体似的横陈在女孩的家中,角角落落都是他的痕迹:成对的牙刷、不符合自己口味的碟片、没有用完的保险套、剩半瓶的辣椒酱……这个剧的象征味道很浓,改成网剧的难度自然也会增大。邓廷歌手里这份事实上是改编过后的话剧剧本。他想象着男孩的心情,想了一会突然醒悟:这个旧恋情的象征是从女孩心里孵化出来的。
他应该从女孩的角度出发去演绎,演绎一个因为失恋而几乎崩溃的少女心中的前男友。
这一点顿时令他豁然开朗。
轮到他进入小房间的时候,鲁知夏从窗台上跳下来,也跟着钻进了房间。
一走进房间,邓廷歌立刻看到了陈一平。架着眼镜的陈一平坐在摄像机后面,似乎是一个普通的、记录试镜者表现的工作人员。但他的长发太过醒目,邓廷歌一下就认了出来。房间一头的长桌坐着几个评委,简单问了邓廷歌的名字之后准备开始。
“我和他对戏吧。”溜进房间的鲁知夏主动说,“行么,大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一平身上,他看看鲁知夏,点点头。
鲁知夏转头对邓廷歌笑道:“开始?”
邓廷歌有些吃惊,但很快就调整了状态。他拿到的剧本里第一句台词是女主角说的,没有动作。他于是站在原地,平静地等待鲁知夏开口。
“开始吧。”陈一平说。
鲁知夏转身,像是在寻找某物一般走来走去,垂着头。邓廷歌没有移动,眼神随着她的动作变化。鲁知夏再次站立在邓廷歌身前时猛地抬头。她眼里流下泪,张开手臂想要拥抱邓廷歌。
邓廷歌没想到她这么突然做出了肢体动作,随即立刻想到自己是灵魂形态,便退了两步。鲁知夏抱了个空,抬头泪水涟涟地说:“你还在我家里做什么?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她的台词一出口,邓廷歌立刻捡拾起自己已经料理清楚的感情线:他是存活在女孩精神世界里的尸体,在少女的心里,他冷酷、漠然,却又依旧深爱自己,始终温柔地对待自己。剧本里的男主角台词和情绪都充满矛盾,一时温柔,一时又极其冷酷,话语残忍。邓廷歌知道,这是因为少女心里本身就存在着许多矛盾:旧恋情如尸体,因为无法处理,还占据着内心空间,而在心中某一处又愚蠢地存着那具尸体有朝一日能被心捂热、能真的复活的愿望。
邓廷歌低头注视着因为抱不到自己而更加悲伤的少女。
“小米,我走不了的。你还在这里,我根本走不了。”他温柔地说,“有很多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但爱你这件事,我从来都是真的。”
“你骗我!”鲁知夏突然止住了哭泣,抓住无形的某物浑身颤抖地大吼,“你骗我!你对我不是真的!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随着少女的愤怒,前男友的语气也立刻发生了变化。
“你不信我?”他冷笑道,“你跟踪我,偷看我的手机,不就是因为你不信我?信任才是我和你之间的基础,它是根!根都松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邓廷歌非常投入,他的肢体动作和语气在温和与冷漠之间转换得十分自如;与此相对的,鲁知夏和他的对戏也极为流畅,两个人的记忆力都很好,台词虽然无法完全记准确,但对话中毫无障碍,情感的冲突一步步推进。
房间中的其他人全都看得很认真。陈一平忍不住从摄像机后面站起来,看着房间中两个年轻的演员。
邓廷歌结束试镜、返回钟幸工作室的时候,钟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罗恒秋。
“小邓跟你说什么了。”钟幸看上去不太愉快。
“他什么都没说,我是顺便过来找你的。”罗恒秋说,“所以?他应该跟我说什么?你和方仲意又分手了?”
钟幸不出声,坐在椅子里一口口地喝茶,脸朝着窗子。窗外天光明媚,照得他眯起眼睛。
罗恒秋倚靠在窗边看他:“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