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巴蒂诺越来越不掩饰他对威廉的了解了。
因为床头放着的那杯双热可可,威廉看萨巴蒂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阶级敌人。
“不合口味?”
“不,是太合了。”连杯子上必须要画着小熊维尼,这种细节都一模一样!“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谈谈这件事了。”
“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亲爱的。”
“……好吧。”威廉没想到,萨巴蒂诺会这么活学活用,他才告诉他这句话没几天。“ac尼尔森的调研结果你总可以告诉我吧?反响怎么样?主要的受众群是?不许说这个你也不想告诉我!”
“事实上,是的,我不想告诉你。病人就不应该工作,这是对你的身体,和你的工作,双重负责。”
“但是我很无聊啊。”阿嚏个没完,有着一个红彤彤鼻尖的威廉,看上去异常可怜。
“好吧,”萨巴蒂诺起身,关灯,动手打开了家用投影仪,随着“当铛当铛,当铛当铛”的熟悉音乐开场,《猫和老鼠》出现在了威廉对面的白色荧幕上。萨巴蒂诺重新坐在威廉床边,为他拢了拢金色的碎发,“只能再看半个小时哟。”
“……我不是这个意思。”威廉简直憋屈死了。他是喜欢看动漫没错,最喜欢《猫和老鼠》也没错,但那是他十岁之前的爱好!
“意思是,你不用看,就可以乖乖喝完可可去睡觉?”
“我还是看吧。”威廉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识时务的人了。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威廉用puppy eyes(很可怜的眼神)又换来了十五分钟,然后不用萨巴蒂诺说什么,威廉自己就已经迷糊的不行了。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威廉同学仍有一颗不屈的灵魂:“你不能剥夺我工作的权利,你不能。”
“我没有剥夺它,”萨巴蒂诺很有耐心,他温柔的抚摸着威廉的手,就像是威廉小时候生病时,他父母会做的那样,“只是你的身体需要休息,休息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至于现在,安心吧,ac尼尔森会处理好一切。”
“没有我,”准确说的是没有2b250,“他们一定做不好,我不放心。”
2b250无法提供具体的宣发策划,但它能最准确的评定一个策略是否成功。只要威廉有恒心、有毅力,经得住改,不愁找不到省钱又影响力大的宣传手段,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媒介团队,他也不信任他们。
“做的让你满意,就给奖励,做的不满意,打回去重做,直至让你满意。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萨巴蒂诺的声音就像是带着让人沉睡的魔咒,他不需要威廉思考他在说什么,只想最快的哄他入睡,“你才是那个掌握决策的人,就像你之前引导阿曼德改剧本。亲爱的,一个好的制片人,不是他能一个人代替了所有人,而是他能把最合适的人,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你看我什么时候需要事事亲为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与其威廉和2b250死磕,不如让别人和2b250死磕。
“那么就听我的,ok?就像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深呼吸,放轻松,你已经很累了,很困了,特别需要休息一下……”
“zzzzzz……”
梦里的世界,威廉好像回到了一年前,他父母还没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冬末初春,他生了病,很难受的躺在床上,父母守在床边,日夜轮流的照顾他,不假他人之手。
半梦半醒间,妈妈在接电话:“萨巴,你好久没打电话了呢,真是个惊喜。利兹还好吗?……是的,我们准备去旅行,等威廉一好就去。搭乘什么交通工具?当然是飞机啦,去远一点的地方,亚洲什么的……哦哦,你说的对,一家人开车来个短途旅行,好像也不错,更能增进感情。等等,不会是爱德华为了看欧冠,特意拜托你来当说客的吧?”
梦醒之后,威廉乍然坐起,却看到其实是萨巴蒂诺在打电话。
“是惠勒的电话。我们刚刚在说欧冠小组赛,德国的汉堡队今年来势汹汹。希望小组赛之后,阿森纳不要太早抽到汉堡。以及,惠勒问你,什么时候去看阿森纳的比赛,求顺便偷偷带他一起去旅游。”
“是你在说欧冠和旅游啊。”威廉摇摇头,笑了,他就说,他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梦到妈妈和萨巴蒂诺打电话,呃,梦里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萨巴蒂诺上前,给威廉再次量体温。
威廉乖乖配合:“吃了药,睡一觉,百病全消。我妈妈说的。”
确认温度后,萨巴蒂诺把手里的传真,递给了威廉:“这是奖励。ac尼尔森初步的数据分析已经出来了,你可以看一下主要受众,他们建议了一些宣传、营销手段,还有推荐了与之对应的媒介、公关公司,所需花费由上至下。”
宣传在一部电影的花销经费中,所占比例并不比制作低多少。
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汪洋大海的数据里之前,威廉觉得有件事还是要直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萨巴,说实话,你和我父母联系过吗?”
“不常联系,但我们确实有联系。”
“在车祸之前的那几天呢?”
萨巴蒂诺沉默了下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认真的直视威廉湛蓝的眼眸:“你相信我吗?如果我能知道未来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尽力阻止。”
“我相信你。”威廉给萨巴蒂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
问题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