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绯:【轻轻瞥她一眼,片刻后又继续走神】
宁青淮:……啊啊啊啊啊啊裴绯我要和你撕·逼!
月色菌:呵呵~
☆、诡变
一番寒暄推让后,宁青淮便得到了长乐坊换东家的消息。
新东家就是裴绯了。大娘笑得喜滋滋的,明显心情不错,半天扶了裴绯的手劝她坐在首位,自个儿并两个姑娘站在下首,再次行了礼:“长乐坊能得公子看重,必将红火起来。”
裴绯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极淡。她直言不讳:“女子不立户,此处明面上并没记于我名下,但我既买下了它,你便大可放心操办。”
大娘神色一松,初雪也是满脸喜色。
裴绯这句话,明摆着是说你尽管放手做,有事儿我兜着,我上头有人!
此时宁青淮才恍惚记起来,好像楼里确实曾经历过一段清冷日子。不过后来她和初雪渐渐有了名气,日子才好过起来。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遇见裴绯呢?裴绯比她大两岁,现在也不过十六,堂堂伯勇侯的正经嫡长女,正是思春待嫁的好年华,怎么会来这种烟花之地……
更别说她居然女扮男装,买下长乐坊!
虽说伯勇侯是从龙功臣,手握虎符镇守都城,端得是皇恩浩荡,风光无限。
可他无子啊!
伯勇侯娶了十八房妾,从正室至通房,居然没一个人能生下儿子。
于是这恩宠就跟走细丝一样,看似风光,一旦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当年裴绯嫁给陈留台不过三载,匈奴犯边,今上派遣伯勇侯应战。没过多久居然传出了勾敌叛国的消息。圣上大怒,裴府被抄家,可怜伯勇侯还在边关拼死奋战,自个儿婆娘孩子都被一窝端了。
等他拖着命回来,却是误会一场。伯勇侯心冷长叹,交出兵权,自此归隐。
说是没猫腻鬼都不信,但天威难测,知道内情的都恨不得烂了嘴巴。
而宁青淮之所以知道一点,是在陈留台醉酒后套话套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宁青淮对这些权谋私·密总是特别感兴趣,她敢说,在陈府里,论消息的灵通,她认第二没人敢为首。
她也是想多了解了解裴绯,没事就撩·拨撩·拨她。毕竟因为老侯爷的事,就算陈留台再怎么喜欢宁青淮,也不能抬她而打压正室,甚至不能让外头人看出来他对正室夫人不好。
想得远了……
话又说回来,长乐坊的价钱可不低,她一个闺阁女子,哪来的银子?
老侯爷的?老侯爷怎么可能让一个好好的闺女干出这种事!怕是责骂都来不及。
再说就算她有钱任性,她跑来青楼做什么!千金小姐不是应该绣绣花弹弹琴,交两个手帕交,一起谈论哪家少年郎么?
上辈子根本没有这回事啊!
宁青淮终于抓到了重点,面上倒还是平静的。
静观其变才是良策。
裴绯看向两个姑娘,那眼神轻飘飘的,宁青淮总感觉浑身不自在,便不着痕迹地退后,站得远了些。
大娘道:“青淮和初雪是我一手教导的,才情相貌也算能拿出手,就是年纪小了些,等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她很快就把楼里的人细细交代了一遍,却丝毫没有顾忌宁青淮和初雪在场。
做生意的,哪个会把好的坏的全摆给买家看?
大娘这态度也太古怪了。
而且居然这么私·密的事也没避讳她们,大娘什么时候待她如此贴心了?
宁青淮心中惊疑不定,不由得看了看旁边的初雪。
初雪倒是神色正常,可看见宁青淮瞅她,居然立马回瞪了她一眼,虽然掩饰得十分迅速,但那隐藏着的厌恶和鄙夷却是让她瞧了个正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人人态度都这么奇怪?
细思恐极,宁青淮甚至开始怀疑起来。这真的是回到过去了吗?她现在的身躯真的是自己吗?她得想想,好好想想,不能自乱阵脚。
宁青淮轻轻吐出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这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花把式出来。
裴绯对着初雪点点头,初雪乖巧地从袖中取出几页纸来,先是让裴绯过目,然后递给了大娘,最后才传到青淮手上。
宁青淮还没来得及看,初雪就俏生生立在她眼前,柳眉一挑,道:“我倒忘了,青淮姐姐是不认得上面的字的。也罢也罢,我改改就好。”说着,就伸出白嫩嫩的手想把纸给拿回去。
她这话好生没头没脑,但在场的其他两个人竟像都明白似的默认了。
宁青淮心底冷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向来是不惧任何挑衅的。
她侧了侧身,既不出言斥责,脸上也无怒气,好像不在意似地躲了过去。
字是挺古怪的,有不少都少了笔画,但要说看不懂也不至于,宁青淮连猜带蒙,倒也估摸出这大抵是什么诗赋,只是作得乱七八糟,莫说诗成鬼神惊,就连对仗工整都算不上,言语粗俗,勉强琅琅上口。
而旁边配的画则是大胆多了。是一些样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她这个风·尘女子都觉得露·骨的衣衫和发髻。
宁青淮很是平静地把纸递了回去。
初雪眉间带了丝匪夷所思的优越感,她看宁青淮的目光都透露出鄙视,好像她是哪个旮旯地里的脏婆子,上不得台面一样:“姐姐可看懂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