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烫的掌心紧紧贴在胃部,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似乎真能透过皮肉温暖内部。
首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趴在顾知航怀里紧闭着眼,面容清透,“顾知航……你真的、会惯坏我……”
不知是药效的发挥,还是手上止疼穴的揉按有了效,总之,首扬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顾知航低头看着怀里脸色白得吓人的男人,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心疼。
早知道他会这样折腾自己,就不应该让他回来的。
顾知航抿了抿唇,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有时候却又如同一张白纸,把心思全暴漏出来。
在顾家,他们玩牌、修剪花枝、看电视、分工做家务……他的羡慕和渴望全都写在眼睛里。
顾知航肆无忌惮地看着这个对他毫不设防的男人,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若给他一个家,他会愿意吗?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首扬有意识的时候,便发觉自己躺在一个舒服的怀里。
胃依然在有气无力地阵阵抽疼,可首扬依然觉得舒服得不想动,因为一只很暖的手贴在自己的胃部,护得那一处从内到外都暖暖的;而自己的右手被人握着,大拇指和食指中间依然在被不停地揉按。
首扬知道,顾知航保持这个姿势一定很久了,因为他右手的那一块已经被揉得又涨又疼。
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动,顾知航的手停下,想离开首扬的身体。
哪知左半边臂膀早被他压麻,手竟然不听使唤!顾知航轻微地“咝”了一下,右手小心地松开首扬,想拿开左手。
谁知首扬竟拽着他的手不放开。
整齐的睫毛动了一下,首扬张开眼,浅褐色的水眸正对上顾知航低头看向他的双眼。
首扬的头枕在顾知航的肩窝,如今四目相对,距离近得可以数清彼此的眼睫。
察觉到这姿势的暧昧,顾知航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想起身,“醒了?胃还疼吗?”
摇摇头,想开口,却发觉喉咙又苦又涩,疼得火燎,不禁皱了下眉,首扬知道,应该是夜里吐得太厉害,伤了喉咙。
顾知航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挣脱,无奈地看着首扬,“你都不想洗澡?浑身酒味儿!”
首扬这才松开他,坐起身。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非常难闻,整个食道都是吐酒的味道,所以更不愿意开口。
顾知航有些奇怪,“不想说话,还是喉咙不舒服?”
首扬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自己贴着白胶带的手背。
他什么时候打了点滴?
还有,点滴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皱眉,他醉得有这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