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装什么清纯。”啪的一声响,凡拉被一个四十多岁丑陋的小个子男人甩在地板上。这是他今晚的客人,却因为凡拉不愿意为他们两个人服务而给了他一巴掌。
凡拉冷冷地看他一眼:“想两个人,请付双倍的钱。”
男人的脸扭曲了一下:“你当我没钱,你个□□!”
说罢抽出皮带来要打他,另一个人拦住了他,鄙夷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碧可:“算了,这个姿色也是中上,价格也贵,我们选别的。”
小个子想了想,同意了男人的说法,啐了一口:“扫兴。”
确认他们离开,凡拉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膝盖摔肿了,脸上浮起一个高高的青紫的手印。他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外面是光怪陆离的走廊,暧昧的声音和劲爆的音乐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凡拉今天没什么心情工作了,他准备跟上头的人说一声,然后回家休息。他绕过走廊,刚好看见一个衣着妖娆的舞男靠在墙边抽着烟。
舞男明显刚从舞台上下来,胸口的带子和内/裤塞满了钱。舞男一边吸烟一边把钱从隐私的地方掏出来,一张张的捋好,放进一个闪闪的挎包里。
凡拉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跟他并肩靠在墙上:“给我支烟。”
舞男看见是他,笑了一下,抽出支烟递给他:“又被打了?”
凡拉点上火,吸了一口:“嗯。”
舞男捋好一张大面额的钞票:“你听话点,也少受些罪,都干我们这行了,还要那些自尊有什么用?”
凡拉又抽了一口烟,默默的没有说话。
舞男捋好了所有的钞票,下一场就是他,他得快点,把烟丢在地上,黑色的细高跟鞋将烟头踩灭。舞男拍了拍凡拉的肩膀:“别太固执了,在咱们这行,太固执死得快。”
舞男走了,只留下凡拉一个人,烟头的光在闪烁的酒吧的光下若明若暗。
凡拉出生在一个贫贱的家庭,母亲是个□□,父亲是个酒鬼,周围的邻居都是小偷和骗子,他从小就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同其他在罪恶之中生长的少年一样,他也同样步上母亲的后尘,早早的出来打拼生活,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可是在黑暗中泡的久了,他开始不甘心,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绝望,麻木,过一天算一天。
凭什么他就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不能接受教育,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去学校学习,凭什么他的一生就要与□□、皮条客、骗子为伍,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才能换取明天的早餐。凭什么他就只能受尽鄙夷和辱骂,不能有一个美好而光明的未来,不能收到崇拜和敬仰。就是因为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么?
凡拉想起了杂志上提起的早已经消失的人类,万千宠爱集一身,站在阳光最灿烂之下的种族。积攒多年的嫉妒和不甘心让他对这个种族充满了怨恨。他的房间贴满了这个种族的照片和海报,每一张都被小刀划成了一条一条,因为他恨,恨他们先天的优势,恨他们还未出生就已经注定光明的命运,与他们相比,躲在黑暗里的自己就像一只下水道里肮脏的老鼠少年。
可是,怨恨又有什么办法,一切都已经命中注定。
今天晚上,凡拉很倒霉,被人打了,上头也不放他回家,他的脸还是肿的,没有客人愿意找他。凡拉只能坐在吧台上点一杯最便宜的酒,枯坐着看在钢管舞台下嘶吼着的人群。
真想把这里全部炸光,凡拉默默地想。
他旁边的人是个潦倒的酒鬼,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桌子上摆了一堆空瓶子,醉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钱付账,还在胡言乱语:“我.....我是个.....生物....生物学家,别....别他妈瞧不起我,我有...有钱.....”
这种人,酒吧里见的多了,大家都没把他当回事。凡拉也是鄙夷这样的人的,但是今晚有点不顺,他鬼使神差的看了酒鬼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