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百日红,是时候重新奠定诸侯间的位置了……
半刻后,一份诏书从晋国的宫殿向各国发出。
弥子瑕原以为,这次回宫,姬元不会向以往那样沉迷美色,至少会想励精图治一番,却未想到,他回宫刚刚犒赏了三军,大宴了群臣,就又收了好几个貌美的男子进入了房中。
弥子瑕刚从酒宴中下来,酒气在他周身盘旋,他一直含笑的面容终于坚持不下去,他长久的站在卫王宫殿前,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室内,那些旖旎萎靡的画面如生根发芽般在脑中深深植入。
他站了许久,身上的酒气被秋日的霜寒渐渐驱散,醒悟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皆僵硬了,他苦笑了一声,在原地动了动身子,然后转身离去。
“太子,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微子去殷,是因为……”第二天,弥子瑕清早起来,即到了太子东宫,向他讲解商周历史。
蒯聩撑着下巴,略微用着眼睛偷偷瞟他,心思全不在弥子瑕滔滔不绝的讲解上。
“太子。”弥子瑕注意到他恍惚的心神,有些无奈的向后仰了仰,避开他的目光道。
“子瑕,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不就是要亲贤臣,远小人,不做昏庸之事,要事事以国家大事、平民百姓着想?!”蒯聩微撇了下嘴。
“太子,道理是很简单,但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很难。在其位,自当谋其政!多少君王登基前也如太子这般日日受着的君王之道、处世之礼,可是他们登基后却迅速沉沦在酒欲谄媚中,明知其中道理和不该,却为了享一时之乐,就将以往德行忘却的一干二净,将先祖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弥子瑕微感慨道。
蒯聩低眉沉着了下,然后望着弥子瑕郑重的道:“子瑕,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是一个百姓爱戴的好君王,我绝对比父王做的好!”
“太子,你有如此抱负,大王会深感欣慰的。”弥子瑕赞许的道。
“那你呢?你会欣慰吗?”蒯聩睁大了眼睛道,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臣是卫国臣子,如能侍此明君,自当也甚是欣慰。”弥子瑕对他真是没有办法。
蒯聩亮晶晶的眼瞬间笑眯了起来,他将自己的头倚在弥子瑕的肩上,颇为高兴的道:“子瑕,不知为什么,我突地好想做君王,我以前一直觉得做君王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可是如果你是臣子,我一定时时刻刻都想要上朝,都想要看到你;只要你说的谏言,我一定听;我一定会把国家治理的好,让你以我为豪。”
弥子瑕的身子微颤了下,想要挪动身子,可是他的笑容就在自己眼前,单纯无害,弥子瑕也只是任由他了,看多了尔虞我诈,单纯在宫廷当中是极其难得的。
这日,朝堂上,姬元半眯着眼斜倚在高榻上,望着下面的臣子拜见,心里想的却是宫殿中那貌美的男子,只盼早早结束朝政。
“大王,商周有多少王朝是因为君王沉沦美色而败落,大王您切不可如此,致使卫国社稷毁于一旦啊!”祝鮀痛心疾首的谏言道。
姬元立刻拧着眉道:“寡人不过是宠幸几个男子,既没有如纣王一样残害百姓,也没有如周幽王般烽火戏诸侯,何来将卫国社稷毁于一旦之说?!”
“大王,古人言:上行下效,又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您的德行不仅仅是您个人的喜怒,还关乎卫国的兴衰啊!”祝鮀感慨的道,“大王,因为您喜好男色,有多少人凭着向你进献男子,而得以入朝仕官,而真正有才学的人却被埋没?!长此以往,卫国再无贤者,如何治国?!”
姬元微微沉吟,似有所触动,这时那站在百官之前的一个青年人站了出来,也不拱手,神态竟带着一丝狂妄的望着祝鮀:“祝大夫此言差矣,古人也言过:主忧臣辱,做臣子的不该是一味的阻挡君王所好,若大王所好无伤大雅,也不尽是都是败国之行,臣子应该让君王没有忧愁,既然大王喜好男色,我们从之即是,国家大事自有我们为君王分忧,何需大王劳累?若是败国,也是我们做臣子的没有做到内忧外患,关大王何事?”
祝鮀望着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北宫结,你强词夺理!你屡次进献男子给大王,本已犯了臣子不该之事,现在又妖言惑众!”
“臣不过是投上所好罢了,那些男子可以让大王开心,大王也没有因那些男子误国,臣何罪之有?”北宫结斜长的凤眼危险的眯起,“到是祝大夫,两朝元老,却从未为大王、为卫国做过什么,会的也不过是挑拨大王与臣子之间的关系,在朝廷上逞口舌之争罢了。”
“你你你——”祝鮀气的花白的胡须直吹,指着北宫结立刻上前一步向姬元谏言,“大王,此佞臣怎可留于卫国朝廷?!他日,北宫结之父即联合其他三位重臣叛乱于卫国,将大王赶出卫国,现今又企图动荡卫国根本,实在不可不防!”
此话一出,富丽堂皇的宫殿全都是抽气声,姬元坐直了身子,眉头紧皱,神情严肃。
而北宫结面上阴鹜陡现,粗狂满是刀伤的手握上了腰间的佩剑,想像以往父亲北宫喜一般将反抗违逆自己之人当场血溅朝廷时,剑还未抽出,姬元暴怒的声音就传来:“祝鮀,你好大的的胆子!”
“大王?!”祝鮀傻掉了,他说的真是大实话,大王难道忘记当日北宫喜的反叛,杀亲兄之仇?!
“北宫父子虽有错,但是也是被奸人所骗,情有可原,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