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骄阳似火,大厅里却是一片冷若冰霜。有几片落花随风飘散进来,凄凄惨惨的零落一地,好外的多,每一片花瓣都蒙了一层霜,含了一层凉。
茶几,茶杯,古董花瓶都被苏傲砸了个粉碎,楼上楼下的满目苍夷。下人们和卫戍一个个噤若寒蝉,吓得面如死灰。苏傲眼里射出了从未有过的愤怒。他的心情降到了冰点,芊茵居然能在一大帮人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
岗亭里柯双齐擦着汗,不知是天热还是心情高度紧张。高渐平递给他一支烟,柯双齐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吸了两口才道:“当时容小姐气急败坏的带了两个侍女出去,我亲眼看见林小姐一直就站在窗边,谁能想到她们竟然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啊!”
柯双齐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一手握拳狠狠的砸在栏杆上,道:“林小姐把下人都赶了出去,谁都不让进。我知道林小姐有点身手,想也不会吃亏,不过就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谁知这林小姐的心机这般深沉,我一个纰漏,就着了她的道。”
柯双齐仍然想不通,狐疑的道:“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这容小姐本来是找林小姐晦气的,怎么就一转眼被她收买了去,倒成了她的帮手了。”
高渐平拍了拍柯双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林小姐的做事风格,让你目瞪口呆的地方还多着呢,最近你也别往里面去,免得苏少看了烦心。”
柯双齐叹了口气,懊悔的神色溢于言表,虽说芊茵巧用心思,到底还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怎么也难辞其咎,不过现在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他道:“那林小姐?”
高渐平道:“林小姐的事我去和苏少说,她千方百计,你画地为牢,你又如何防的住她。”
苏傲僵硬的站在书房里,眼神里射出骇人的光茫。她竟然逃离了他,毫无留恋的逃离了他,剧烈的痛楚从心中涌出来。他那样待她,屈尊降贵的宠着她,毫无章法的宠着她,她却那样决绝。像清晨的花瓣,经过一夜的黑暗锤炼,无边的煎熬,终于迎来了清晨的露珠,他还来不及享受那一份露珠的雨露甘甜,天空已经艳阳高照,让他顿时憧憬幻灭。原来一切竟是空的,原来心就是这样被伤得七零八碎。
他的眼神透出毁灭一切的寒意,似万箭穿心般腐蚀他的心。高渐平进来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苏傲冷冷的道:“看来从假手于人,把柯双齐调走开始,就是她的计划了,居然跟我玩起兵法来了。她的转变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想到是人家的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书桌上的台灯,电话以及文件被他一下子散到了地上,高渐平小心翼翼的叫了声:“苏少。”
苏傲怒目圆瞪,似要嗜血一般,发红的眼珠子要仇出恨意来,“去给我封锁所有的码头,铁路,各个交通要道,我倒要看看她是否有这个三头六臂。”
“是。”高渐平应了一声,转身欲走,“还有”苏傲若有所思,道:“按着玲朵的说法,容玉恬显然是有备而来,去查查谁走漏了消息,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阳光仍旧明亮的照着,却怎么也挥散不去他内心的阴霾,他颓然地坐到沙发上,头向后靠着,双眼紧闭,头痛欲裂,似乎灵魂就要出体一样悬在半空,就那样生生的牵扯着,纠结着。
雨水淅沥,顺着瓦檐一溜的倾泻而下。园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得到了雨水的滋润调和,更加的生机盎然。如烟似雾的雨水垂落在梧桐树上碧如翡翠,晶莹剔透。滴滴雨珠侵润在黄色的花瓣里,惊起那似露非露的娇艳。
丫头春合撑了把油纸伞把瑞萱从外面接进来,瑞萱展了展旗袍的底摆,道:“这雨下得这么急,从后院过来,就湿了一片。”她本来生了病,在后院休息,不知何故,被母亲急急的叫了过来。
瑞雪上来一把拉住瑞萱道:“萱姐,你快上楼去看看,爹要打死哥了。”
瑞萱惊诧万分的道:“怎么了?”
瑞雪大致复述了一下,苏傲从外面回来不知什么原因,对着容玉恬大发雷霆。说她自作聪明,还说她想进苏家的大门简直就算痴心妄想。最后容玉恬是哭着出的大帅府,整个府里鸡犬不宁,阴霾重重笼罩,连苏夫人也没劝住容玉恬。
“啪--”一只茶碗落地的声音,接着是苏宗列的怒吼:“你的翅膀硬了,越发长进了,自己的事情倒是处理的干脆利落。”
瑞萱跑上去的时候,正看见苏宗列的皮鞭生硬的落在苏傲的身上,苏傲直挺挺的跪着,无所畏惧的承受着落在身上的每一分剧痛。再痛也抵不过心里的痛,那种毁灭人希望的才是心底最深的痛。
苏夫人心疼的直掉泪,一边数落着苏宗列,“你打死他,倒不如也一起打死我,从此倒也落个干干净净。”
苏宗列举着皮鞭发狠的道:“你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出一条一条的印子,并且渗出血来,苏傲仍倔强的道:“从来就没想过要瞒着你,只是芊茵的心里略有些纠结。”
苏宗列手里举着鞭子,轻蔑的道:“略有些纠结,是恨你入骨吧!”
苏傲冰冷的道:“那是因为我有一位好父亲,以毁掉所有子女的幸福为己任,不留余地。”苏傲这一抢白就点出了苏宗列当年做主瑞萱,害得瑞萱所嫁非人。这本来就是苏宗列的懊悔之事,被他这么明晃晃的指出来,更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