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看懂其中门道,还是懵懂半解之人,全都觉得这场赌局,真是太他娘的刺激了!
虽然没有刀剑交锋,没有豁命搏杀,甚至到头来也谁也没有丢掉性命。
但是其中层层谋算,步步定计,实在令人回味无穷。
从王怜花开口的那一刻起,鬼老九便如同撞上蛛网的小虫,无用挣扎至被毒蛛吞噬。
王怜花神机妙算,翻云覆雨于一掌的手段,着实令人惊叹!
沈浪澄澈的目光,越过群魔乱舞般的人潮,望向曲腿坐在长桌上的王怜花。
绯衣,朱唇,白肌,墨发……
他坐在那里,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拎着酒坛,身形奇异地与苍石灯火融溶在一起,仿佛他只是一株赤梅,一剪红枫,静美的宛若一副壁画。
仿佛察觉到沈浪的目光,王怜花回头,同他轻轻一笑,恍若东风拂过,令沈浪出神地想起,三千里灼灼而绽的桃花。
王怜花拎起酒坛,将其中尚未倒尽的美酒,酣饮了一口,然后“哗啦”一声,将空坛随手砸在地上。
他左手一撑,翻身下桌,向沈浪走去。
侍立一旁的沙弥喊道:“公子,你赢的银票?”
王怜花没有回头,笑声清朗道:“你全都收起来吧,算是抵了我与沈浪香火钱。”
沙弥呆了呆,在不少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赶忙将紫檀卧椅翻到后,散落一地的银票收起来。
不着痕迹地悄悄往自己怀里塞了一张。
刚做完,听到不远处遥遥一声,道:“那银票,就请小师父喝酒吧。”
他浑身一抖,瞧着王怜花未曾回头的背影,惊疑不定。
呢喃道:“他……真是个神仙吗?”
王怜花从容而去,他所过之处,拥挤的人群如同海潮一般退开,为他让出通路,然后又于他身后聚拢,好似众星捧月,将其拱绕其中。
这是江湖人对强者的迷信与尊崇,王怜花只用一场赌博,便令他们折服。
刚走出没几步,一位女子婀娜纤纤地迎面走来。
在擦肩而过之时,她突然腰肢一转,修长的双手如水蛇一般缠在王怜花的身上。
围拥的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极有眼色地四散而去。
王怜花不惊不诧,随手扶住她的肩膀,笑道:“夫人与我素未谋面,为何突然投怀送抱?”
那女子大约二十七八,风韵成熟饱满得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蜜桃。
清秀的面容上,缀着一双妙丽美目,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她轻笑道:“多抱上一抱,不就认识了?”
“你方才那副威风八面的模样,真是令人着迷。”
“我也好赌,你可愿今夜来我房中切磋切磋?”
她呵气如兰,道:“若是我赌输了,随你如何。”
王怜花想了想,现出一副苦恼神色,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若是夫人在今日之前邀我深夜一会,我必然赴约。”
“不巧的是,我才刚对一人发誓,终身只对他一心一意……这么快就背弃,不太好。”
女子一声嗤笑,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假装什么正经,你们男人不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什么山盟海誓,想发就发,想破就破,全都当个屁一样?”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与王怜花同来之人,未见一个女子,认定其倾慕之人未在身边。
“反正你那小情人又不在身边,我只求一夕欢愉,梦醒而散,你也不肯?”
王怜花笑道:“谁说他不在?”
眼睛望着沈浪的方向。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讶道:“你跟他……哎呀呀,我还以为沈浪与王怜花是敌人呢。”
王怜花笑道:“这世上从无永远的朋友,亦无永远的敌人。时过境迁,我早已与他化敌为友了。”
女子笑容暧昧道:“看样子,你们是在床上化敌为友的?”
王怜花闭口不答,笑得高深莫测。
女子误会了王怜花的意思,她拍手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红艳的朱唇贴在他耳边,轻轻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两人正在说话间,突然一名白衣男子气急败坏地冲到二人面前,抓住女子的肩膀大吼道:“林素仙,你在我的面前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当我是死人吗?!”
“嫏嬛女”林素仙回头望向她的爱侣,身子却仍然靠在王怜花的怀中。
她揽着王怜花的脖子,慵懒一笑道:“你晚上同那些女人厮混的时候,不也当我是死的吗?”
闻言,“逍遥子”任萍踪面色几变,他低声道:“她们又不是女人,而且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