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阴影笼罩在了阿斯蒙蒂斯的眼睛上。往常清澈见底的红眸,这一刻,竟然变成了浓浓的黑色,深邃得简直让人看不到底。
阿斯蒙蒂斯深深地凝视着野狼,然后下一秒,他突然把脸贴到野狼的手臂前,毫无预兆地伸出舌头,竟然舔起了野狼的伤口!
野狼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远远地,传来了摩莱尔领主的喊声:“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一边可是古战场的遗迹,底下都是一些几千年前的尸体,另外一边才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只可惜,摩莱尔领主注定只是在自说自话。因为这个时候,他的两个听众是绝对不会搭理他的。
阿斯蒙蒂斯是因为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而野狼……
野狼满脸通红,根本就没有办法将注意力转移到手臂以外的任何地方。
阿斯蒙蒂斯的舌头从伤口上舔过,潮湿而又柔软,带着炽热的气息,野狼顿时敏感得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张得绷了起来。
野狼对他人的亲近是很排斥的,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拔出匕首,但可气的是,阿斯蒙蒂斯竟然完全没有一丝防备。
但凡阿斯蒙蒂斯做出任何一点让野狼感到威胁举动,野狼都不会犹豫,将他就地拿下。但偏偏,兽性十足的阿斯蒙蒂斯,本该对危机有着远超常人的灵敏感觉,但此时却好像突然感觉失灵。
置身于野狼骇人的煞气之下,他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认真而又仔细地舔着野狼的伤口。阿斯蒙蒂斯一点点将已经凝固的血迹舔干,一寸寸划过他的肌肤,舔舐他皮肤下的血肉。
明明做着这样的事情,但他的表情却极其严肃认真。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即使一刻世界毁灭,也没有比舔伤口更重要的事情。
野狼的手久久停在半空中,愤怒的瞪着阿斯蒙蒂斯的脸。
但是久久的,久久的,野狼的手就是没有办法拍下去。
然后,他的整条胳膊都酥麻了。
野狼心里不由暗骂,这混账的唾液一定是由蚂蚁组成的,不然为什么会舔得他这么痒。而且不但伤口附近麻麻地,全身上下都怪怪的。
又痒又麻,野狼觉得自己的脚都有些发软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直到这个时候,野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
阿斯蒙蒂斯为什么要舔他的手?
似乎是听到了他心里的疑惑,阿斯蒙蒂斯忽然掀开眼皮,从下往上,笔直的凝视着野狼。
野狼被他看得头皮直发麻,觉得阿斯蒙蒂斯的眼神古怪得不行。但仔细一想,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总之就是古怪得不行看,古怪到野狼老是分神,一个超级简单的问题,他居然频频走岔,脑子恍恍惚惚总会飘散到一些其他问题上。
不过,难得迟钝一回的野狼,最终还是找到了答案。虽然花了很长的时间,但他还是回忆起来,阿斯蒙蒂斯的唾液似乎具有治愈伤口的功能。
而且,事实证明,他的唾液确实比世界上所有的伤药都有效。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野狼手上狰狞的伤口,竟然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一条细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痂痕。
野狼看着愈合的手臂,眼神复杂地看着阿斯蒙蒂斯。
可怜的阿斯蒙蒂斯,为什么你不是人类?为什么你要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如果被其他人看到的话,你可知道,你将会迎来怎样的下场。
瞬间愈合伤口,你知不知道,你的能力是多么的神奇。即使是最厉害的光明治疗师,用最昂贵的魔法晶石作为能量,也无法做到你这样。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能力被好事者传出去的话,这个世界将会为你怎样的疯狂。你的价格会被炒到何等离谱的地步,你根本无法想象。全世界都会围捕你,你将成为通缉榜单上最高价的存在,所有人都想要获得你的能力。
阿斯蒙蒂斯有些不满意地看着野狼手上的痂痕,本来准备继续舔下去。但是脸刚凑过去,野狼就捂住伤口,阻止了他的动作。
阿斯蒙蒂斯不解的看着野狼,野狼面无表情地四下环顾一周,朝阿斯蒙蒂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他推开了。
阿斯蒙蒂斯指了指他的伤,快速地做了几个手势。
野狼看懂了,但却还是摇头。
阿斯蒙蒂斯不明白野狼为什么突然就变冷漠了,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姗姗来迟的摩莱尔领主总算是赶了过来。
摩莱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哎哟,我的大公爵阁下,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啊。我刚才叫您好几声了,但您就是一个劲儿地朝这里走。您走错了啊。”他指着相反的方向说,“那一边才是您想看的‘养殖场’。”
阿斯蒙蒂斯和野狼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明白,演戏的时间又来了。
他们迅速靠在一起,默契十足地演绎起了“大公爵”。“怎么,我难道不能往这边走吗。难道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连我都不能知道。”
傲慢的公爵让摩莱尔心里发苦:“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很早之前的试验场罢了,早就废弃不用了,真正有意思的部分在另外一边呢,咱们现在过去刚好可以看到精彩的部分。”
但野狼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糊弄过去,“哦,试验场?”他嘲讽地重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