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你们怎么都这么笃信世界上有妖怪存在?”
蒙毅大笑,亲昵地拍拍陈铬的肩膀,十分自来熟:“嗨!神州大地千古流传,轩辕黄帝杀退蚩尤的妖魔之师,炎黄子孙才得以延续至今。妖魔退隐避世,但妖物作祟为祸人间之事从不曾停止。你不知?”
“这样吗?呃,我也不知道,它不是我的……是我大哥的,他们把它从山里抓来,准备拿去咸阳卖掉。”陈铬说谎经验不足,差点说漏嘴,耸耸肩:“不用担心,我看那条龙老得牙齿都掉了,但凡它不会魔法,应该都不是北辰的对手。对了,它叫北辰。”
蒙毅感叹:“你倒是十分幸运,竟能得那上古凶兽的庇佑,必然是个心性纯良之人。唉,今日得窥真龙,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陈铬心想,上古凶兽要怎么判断谁善良谁凶恶?它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吧。然而这时候也但懒得分辨,只说:“你幸不幸运,跟见不见它有什么关系?我看过电视,你……我好困,开始胡说八道了。”
钟季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密切注视周围的环境,这时冷不丁讲了一声:“鬼神有所明,有所不明。今日所见骇人听闻,侥幸从真龙手下捡回一条命,便是天意。公子,是上天护佑之人。”
蒙毅的心也大,被恭维一句便开心了,哈哈大笑:“哈,钟季说得是,经此一难,回去定当发愤图强。我当时都吓跪了!以后真的不再闹着上阵杀敌,不是这块料。”
陈铬站在一边插不进话,心想:我不是很懂你们古人打开脑洞的方式。
辰时三刻。
千万道风线入箭矢般从溶洞顶部的小孔中射|入,阴暗潮|湿的地底空间更显寒冷透骨。
忽然间,日光大盛,千丝万缕的辉光透过洞顶小孔洒下,金百透白,空气中的扬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颗粒分明,沟壑中摇曳着粼粼波光。那景象瑰丽无匹,如同瞬间奏响了一支气势恢宏的交响乐曲。
山川河海,一览无遗。
陈铬感叹:“这里其实是一个微缩的北方地图吧?沟壑是河道,这里是黄河,还有它的支流,它们向东汇入大海。高台是山脉,昆仑、太行、燕山、王屋山,太多了,真壮观……”
钟季:“顶端的孔洞看来并非自然形成,星罗棋布,似是星象。”
蒙毅抬头仰望:“非也,非也。以此处上方为中心,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确是三垣二十八宿不假。只是更远处还散落了一些杂乱无章的。”
“都是星象。”陈铬看得起兴,精神终于振奋起来,清亮的眼珠骨碌碌一转,道:“那是黄道十二宫,我只记得三百度到三百三十度,你们看,那是宝瓶宫,我是二月十四号出生的。”
蒙毅不解,问:“黄道?”
陈铬:“反正都是星星,你能看出来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代指哪里吗?”
只不过这里刻的是北半球的,而他平时最常观看的,是在南非的上空,跟这边看起来有些不同。南非,夕阳、大海、彩虹,还有那片温室里的桃园,还有呜呜祖拉,还有……丧尸。
蒙毅来回踱步,拊掌:“韩国!”
陈铬:“以韩国为中心,年代久远,利用天然溶洞|开凿而成。申……申屠大哥说,这里可能是个墓穴,你们觉得呢?”
蒙毅:“除了墓葬,暂时想不出这地方有何用处。”
钟季:“镇压那应龙?”
陈铬的心脏“突”地重重跳了一下,道:“还是墓穴吧,凡事多往好的方面想,镇压什么的太吓人了。好吧,这里肯定不是韩国建造的,因为韩国距今不超过两百年,国土又不涉及到这个地方,我们可以往前推测。”
钟季对此似乎很感兴趣,抢答道:“敢把所有星辰和大半个九州装入墓穴,有上古应龙为镇墓兽,并以韩国所处之地为中心。”
陈铬很想纠正他一下,不要自己吓自己。“上古”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镇墓兽”又是什么鬼?
蒙毅与钟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轩辕之丘!”
陈铬:“啊?”
蒙毅、钟季:“……”
蒙毅:“黄帝居于轩辕丘,既今韩国国都新郑。《山海经》中有记载: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可见应龙受黄帝驱使,且大战过后不得复上,只能留在人间。”
陈铬:“难道是黄帝的墓?别闹,我想我们还是趁着天亮,先找出口吧。”
连环翻板、铁索吊石,甚至能够连发的弩机,洞中机关重重,令人更加确信这里确实是个墓穴。
陈铬一马当先,遇到疑似机关陷阱的地方,往往以身试险,那模样没心没肺的,到让人觉得有些心疼。蒙、钟二人对他的疑心渐消,三人身手敏捷,且都十分机敏,相互配合默契,扫除了路上不少障碍,竟不知不觉变得团结起来。
蒙毅分析;“此处的地势北高南低,崤山却应当是南高北低,青龙河自山的南面流向北面,洞穴中全然相反,暗河自北向南流,极有可能出口会是一处位于悬崖峭壁上的瀑布。”
钟季:“陈铬专心些,注意脚下。”
陈铬一听到南、北、上、下这些方位词,整个内心都是崩溃的,目光四处逡巡,一不留神脚下打滑,啃了一嘴泥。
火把滚落,他的目光也随之滚动,发现墙壁上似乎有一些奇异的涂鸦,惊呼:“好像是壁画。”
钟季举起火把贴近墙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