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一心捂着嘴走上前去,柔声道:“我是一名医师,勇敢的战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说罢伸出一掌,覆在那名武士的小腹上仔细查探,又望向袁加文。见后者点点头,便笑着继续说:“先躺平,没有关系的,我给你进行治疗。”
袁加文东张西望,只见远处丧尸群发出骚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便在姜氏的尸体堆周围走动,默念着经文。
一阵凛风穿林而过,遍野枯草簌簌作响,一支金属小圆筒从姜氏的怀中滚出,正落在袁加文脚下。他躬身捡起,拧开小筒的盖子,从里面倒出数片白色药片状的东西:“?”
戌时四刻,新郑城内,王宫。
李星阑逆流而上,行走在万千秦兵中却如同闲庭信步。手中白刃轻旋,以舞曲的节奏,极富律动地结束了数十人的生命,口中还哼着一支不怎么成调的曲子。
王宫中所有的池塘,均被各色酒水填满,冒出一串串水泡,翻滚破裂,逐渐沸腾。最终,以这名头戴象牙面具的白衣青年为圆心,酒雾蒸腾缭绕,浓烈的香气令人迷醉乃至于窒息,肉眼几乎无法分辨一丈之外的事物。
虚空中,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不信天命?”
李星阑正计算着酒精的浓度,目前,这与他所预计的相比远远不够,哪还有什么心思听别人叨叨逼逼?只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信天命,但不信有人能预知天命。”
那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道:“尽人事知天命,只提醒你一句,当心玩火*。”
李星阑失笑:“那我还要谢谢你?”天空中落下阵阵冷风,希望不要忽然下雪。
那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彻底消散风中:“我在泰山,恭候大驾。”
李星阑通过神识探查,知道对方已经收回了一直窥探着自己的一双“眼睛”。
雾气朦胧,他罕见地站没站相,偏着脑袋轻声骂了句:“瓜批!”
陈铬刚刚报告完毕,冷不防脑海中隐约传来两个极模糊的字,莫名其妙问李星阑:“你说什么呢?瓜……什么?有点耳熟,广东话?”
李星阑深吸一口气,又放到一个秦国武士,故作镇定,道:“没什么,我很想你。”
☆、第81章 反击·陆
李星阑勉强将陈铬糊弄过去,迅速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收回心神准备解决面前的难题。
虽然王宫中酒水满池,又受到他的催发,蒸腾的酒雾布满宫城。然而,十二月天气寒冷,夜间霜露很浓,天空中乌云密布,空气湿度非常大,不少水汽已在云间凝结成极小的冰晶。要火烧一整座王宫,将秦军全部消灭在火海,实践起来困难重重。
就是在这时,天地间忽然刮起凛冽的寒风,流云被吹散落地,蒙蒙细雨随风飘洒,本就不够浓度的酒雾混入了水汽,被稀释得更淡了。
他不得不提前实施计划,灵台中爆发出数千亿颗莹蓝的微粒,粒子在空中流转凝结,化作巨大洪流,沿着王宫中蜿蜒回廊流淌,将所有的宫灯笼罩其中。
蓝色的洪流席卷王宫,然而普通人根本无法看到灵魂的光芒。
肉眼可见的,只是数百点烛火的光芯脱离了灯盏,漂浮于半空,继而飞速迸射至更高处。在狂风暴雨的纠缠中,浮动闪烁,最终构成一片熊熊燃烧的林海景象,有如神迹现世。
韩国自立国以来,为与晋国区分,一直以木德自居。百姓居于群山密林中,伐木以为梁柱、为门窗,为战车、为箭矢,为锅碗瓢盆、为婴儿的摇床,人人皆敬畏自然,以森林为生命与力量的源泉。燃烧的林海图景,如同一副起死回生的药剂,瞬间将所有老韩人的勇气催发至极,城中军民纷纷跪倒,将整个新郑城廓撞得颤抖。
火焰在高空凝滞片刻,忽如礼花炸裂!
火焰林海炸碎成数千点星星之火,天外飞星般坠入王宫各处。金红的火光混杂着莹蓝的灵魂微粒,在空气中化为雾气,散作尘粉,分而成为肉眼不可见的无数火元素的微粒。
“呼——!”
整个王宫登时燃烧起来,炽热的空气波飞速膨胀,将雨水全数冲飞四散。
细雨射出王宫,化作巨浪喷洒,将新郑人淋得满头满脸,滔天悲伤转瞬被浇灭。
“杀——!”
绿袍军团喊声通天彻地,在武将们的指挥下,分成两道墨绿的流水:一股绿流将王宫团团围住,另一股更大的绿流则如洪水般涌上城墙,抵御已然失控的丧尸军团的侵攻。
雨水冲刷过后,王宫中空气稀薄,事物无法完全然后,四处浓烟滚滚。
入耳俱是惨叫与压抑的喘息,秦兵迷迷瞪瞪冲入主殿,发现所有的高级将领尽数被人抹了脖子!鲜血遍地,余下的低级军官强压住心中惊惧,勉强稳住手下人的心神,召集武士们列队,照着指挥冲出王宫,强行突围。
然而武士们虽在冲击中冷静了下来,却因为受到浓烈酒气的熏染,俱都头脑发昏脚步虚浮错乱,难免相互推搡,以至于不断发生踩踏,致使场面难以受到军官的指挥。
秦国的骑兵虽然全都年富力强,但大多数的普通战士却是有老有少,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余岁,稚嫩的面庞被烟尘熏得漆黑,双眼肿胀流泪。武士们或冲出大门,或翻身爬上屋顶墙头,相互拉扯,跌坐一处,继而踩在倒下同袍的尸体上,继续向墙外攀爬,准备跳出王宫逃生。
岂料高高的宫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