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看着明楼,满是惊惧,细弱的道:“别打我……我听话……别打我……我听话……别打我……我听话……”
阿诚不断地重复这两句话,明楼听到了,明镜自然也听到了,慢慢的,许是镇静剂的效用上来了,阿诚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些许迷茫的神色,然后慢慢的失神,最后眼睛闭上了,阿诚昏睡了过去,可是直到昏睡过去,阿诚仍旧不断的重复着“别打我……我听话……”,这让明镜不忍再听下去,忍不住逃避似的偏过头去,不再看阿诚,然后明镜的眼内又湿润了起来,她忍不住又哭了。
苏医生见到阿诚昏睡过去了,她也是个女性中庸,力气不足,不能一下子把阿诚抱回床上去,所以即使再对明楼不满,她也只得转头带着怒气的对明楼说:“帮手!”
明楼像个机器人一样,始终就那么看着阿诚,听到明镜的话走过来,听到苏医生的话才伸手把阿诚抱起来,直到把阿诚重新抱回床上时,听到阿诚的喃喃自语:“别打我……我听话……我是汉奸……我是汉奸……我听话……别打我……”渐渐的声音细小几不可闻,阿诚才算彻底昏睡过去了。
明楼抱着阿诚,离阿诚最近,阿诚的声音又极小,身后的苏医生和明镜都没有听到阿诚最后到低语,只有明楼听清了那最后的细弱的呢喃,在听到阿诚喃喃的“汉奸”两字时,明楼僵硬了。
一个念头在明楼脑中划过——阿诚最后承认自己是汉奸,也是只是被他打怕了。
把阿诚放回床上后,苏医生一把推开明楼,焦急的去检查阿诚是手脚,发现脱臼的地方红肿的厉害,好在没有二次脱臼的现象,断指处的石膏也没有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围观着这一幕的桂姨有些呆愣愣的,她看着眼前明楼的屋中发生的一切,这样真实,却又有几分虚幻之感。
一切的一切,桂姨分不清自己是身处于现实之中,还是梦境之中。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过去十八年,她以为真实无比的东西,忽然间似乎有可能……是假的,这让她彻底懵了,不知道对接下来的事情做什么样的反应。
看着她的“孩子”……或者她此时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的孩子的阿诚,那是阿诚吗?怎么……怎么她从这个惊慌的像孩子一样的人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抚养了十几年的那个聪明、早熟、能干的儿子阿诚的影子,可是,当这个念头从桂姨的那这个划过时,她又忍不住想,那个聪明、早熟、能干的儿子,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此时此刻,突地,桂姨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恐惧,让她不自觉的想要转身,想要逃避。
一切的扭曲都是从她踏入明家的屋子里开始的,也许回家,回去她和她儿子的家,睡一觉,就发现一切都是噩梦,都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阿诚还是那个聪明、早熟、能干的最令她骄傲的儿子,一个像她和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一样的中庸的亲生儿子,明家还是那个明家,是那个她也许嫉妒过也许羡慕过但也确确实实干了一辈子活当做半个亲人一样存在的明家。
本能的,桂姨转身向屋外走去,向楼梯口奔去,然而惊慌失措之下,桂姨踏空了,一个不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一阵阵“砰砰”的响声,最后一声巨响,明镜听到声音匆匆的从明楼的屋子里冲出来,却看到楼梯口底下,额头上有鲜血流出来的趴在那里昏迷过去的桂姨。
☆、第 29 章
阿诚脑中的画面很纷乱,或者说,“幽灵”阿诚脑中的画面很纷乱。
放纵本能,冷眼旁观。
但是,毕竟他与“本能”那一部分,所用的是共同的一具身体,共处的是同一颗大脑,当本能的那一部分灵魂脑中的记忆开始纷乱,当本能的那一部分灵魂将最开始的那几世被桂姨虐打的画面和眼前明楼的脸混淆起来,清醒的“幽灵”阿诚,他眼中脑中的画面也跟着一起变得纷乱。
尤其是当明楼靠近时。
明楼的脸,明楼虐打他的画面……桂姨的脸,桂姨虐打他的画面……明楼的脸,明楼虐打他的画面……桂姨的脸,桂姨虐打他的画面……明楼的脸,明楼虐打他的画面……桂姨的脸,桂姨虐打他的画面……
纷繁的画面在脑中切换,而且随着明楼越来越近,画面纷扰切换的也越来越快。
“幽灵”阿诚有些受不住了,他觉得他快要被这些纷乱的记忆也要搞得混乱了。
当第四世明楼亲手杀了他的画面也出现在脑中眼前时,“幽灵”阿诚强制自己再次陷入休眠。
放纵自己的本能发疯,可不代表“幽灵”阿诚也会愿意跟着一起真的疯掉。
很自然,本能的那一部分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昏睡过去,而清醒的这一部分,再次休眠了的“幽灵”阿诚自然没有听到后面桂姨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声音,自然的,他对于有些事情的反应,会延迟到他再次清醒过来。
明台醒了,他是被热醒的,一醒过来就觉得渴,忍不住喃喃的道:“水……大姐……水……”
“小少爷,你醒了。”一个脆生生女声传进耳朵里里,随即有些冰凉的杯子便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几乎是半抢着的抓过玻璃杯,明台开始牛饮一样的大口灌水,床旁的阿香见状,急道:“小少爷,你慢点儿,慢点儿,苏医生说你醒过来可能会口渴,让我们先预备下了加了温和配方缓解剂的水,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