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被撇在身后,无助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乱如麻,满脸忧色。
孟临卿这次伤的很重,宫里的几位太医都被请来了,忙忙碌碌的内殿中为他止血辽伤。
展逸等在外面,直到此刻才慢慢恢复神智,总算有了点人样。
他曾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那种绝望的痛苦,再不能经历一次,他已不能承受再多。
林贵妃来到他身旁,静静站了许久他都没有发现,直到她开口唤道:“逸儿,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是故意让我担心吗,什么都别想了,先在这边休息一会儿,他会没事的。”
展逸无心思再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想到那人浑身浴血,晕迷不醒的样子就万分悔恨,更何况伤他至此的人居然是自己,心里每时每刻都是煎熬,简直痛不欲生。
林贵妃见劝他无效,只好跟他一起在门外等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愁容满面,眉头始终深锁。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站得脚都麻了,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展逸却突然胆怯了,不敢上前询问,只敛神屏气的站在原地,全身怕冷似的战栗,婉如在等在一个攸关生死的宣判。
“他怎么样了?”还是林贵妃先开口,视线越过他们往里面瞧去。
太医摇摇头,接着无声的叹一口气。
展逸见了,轰然如同晴天霹雳,脑海中一片空白,怔了好一会儿找到自己的声音,凶狠的,极冰极寒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说!”
陆续走出来的几位太医被吼的哆嗦了一下,站站兢兢的回道:“回太子殿下,此人受伤严重,虽然伤口避开了要害,然失血过多,且体内似乎有两种内劲相博,导致血液逆流,经脉受损,臣等……无能为力。”
展逸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平静的有些可怕。
林贵妃想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膀,最后心惊的收回手,她发现展逸刻意伪装的坚强太过脆弱,只怕这一掌拍下去,他就会彻底崩溃。
接着,展逸用力拨开众人,发疯一般向里面冲去,短短的路觉得走得好远好久。
孟临卿静静躺在他的龙床,明黄锦被覆在身上,冰凉长发静沉如丝绸,身上脸上的鲜血都被收拾干净了,只是看起来还是憔悴而安静。
鼻端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缠在他身上的绷带又渗出了深色,殷红殷红的,怵目惊心。
“临卿。”他轻轻唤他,手缓慢的抚上他的脸,也不敢太大声太用力,仿佛怕一不小心就碎了。从他摔倒在地的那一刻起,就仿佛有长鞭一下下抽在他心上,然这个时候看见了,心已是真正疼得缩成了一团。
他总觉得孟临卿体温过冷,要将他捂在心尖上才能放心,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这可以这么冷的,指尖传来的触感如此冰冷,一丝丝温度也无,令他也跟着浑身发颤。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双眼紧闭着,亦不像平常那样总是冷眼以对,他就这样晕睡在自己眼前,气息微弱,轻不可察,任他如何叫唤,再无回应。
“谁说无能为力了!都给我进来!若不医治好他,本王要你们的命!”
太子从未这样疾言厉色过,一番沉着无情的话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开,太医们吓得脸色大变,慌慌忙忙又进来把脉查看,太子将他搂在怀里,瞧他们忙忙碌碌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心早已沉到谷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前后发生的一切。
听师傅说,孟临卿练就一身邪功,他体内寒冷异常,显然已是炼入骨髓的功夫,而栖凤剑法乃是属于至刚至阳的内力,展逸原想教他练这种内力属火的武功可抵挡他体内的至阴至寒,却没想到结果却是经脉受损?!众所周知,经脉是承载内力和吸收天地能量的重要部位,看这情形,有可能是这两种属性发生抵触,从而导致他差点走火入魔?
展逸越想越是心惊胆战,再不敢耽搁下去,忙运气输入内心护住他心脉,一边雷历风行的下命令:“来人,准备御驾,即刻出宫!”
林贵妃原本一直在旁观望,此时听他一说,立即沉下脸来:“出宫做什么?你忘了之前才答应过我的吗?”
之前展逸为哄她开心,保证说会老实呆在宫中,可是如今非比寻常,孟临卿命悬一线,这里人人束手无措,如果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救他,那就是他师傅宋言,只有带他去找宋言,方才有可能救他。
可是林贵妃没有想到那么多,她知道不能让太子再胡闹下去,作为他的母亲,于情于理都要阻止他的荒唐行为,因此柳眉紧锁,沉着脸道:“谁都不许去。”
太子已替孟临卿披了红色外衣,打横将他抱起。
他这样身材修长的人,躺在他怀中竟毫无违合,长长的衣摆袖口垂下来,几要拂过明镜似的地面,展逸神情决绝,不容反驳:“母妃,我现下必须带他出宫,回来再向您请罪。”
他向前一步,林妃连步珊珊,急走向前抬起右手拦住他的去路,她生得如此美丽温婉,此时神色间带了厉色,漂亮的双眸中竟透出咄人的晶亮光华,直教人不敢逼视:“就算你忘记今天与我说过的话,那么你父皇昨日才说过的你也忘了?你擅自带此人进宫,你父皇没有怪罪已是格外开恩,你还想再为了他抗旨不成?”
展逸皱了皱眉头,林贵妃平时总是由着他顺着他,今天却不知为何格外的坚持,看样子是根本寸步不让。平常也就算了,但这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可以妥协,更何况是关系到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