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疑心重,一直认为我娶你是另有所图。"程寂见他兀自思索,开口说了一句。
韩青衣嗤笑道:"我一个庶出的次子,又不受父亲喜爱,哪来这么大的利用价值。何况他不也娶了姐姐?"
"原先是这样,可现在你恢复正常,父皇又表现出对你的喜爱,恐怕大皇兄会有所行动。"程寂言语间略带忧虑。
韩青衣撇撇嘴,说道:"三殿下既然无心党争,我自然也不会淌这趟浑水。不过,恕我直言,党争一事殿下想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殿下无心皇位,也该考虑立场,否则无论将来谁登上皇位,都难免对殿下心存芥蒂。"
程寂沉思不语。韩青衣亲了亲他的嘴角,微微一笑道:"殿下明日还要早朝,早点歇息吧。"
☆、青青子衿
不出所料,韩青衣被皇上赏识赐了不少好东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皇后也意思着送了些东西过去。尚书苑伺候的宫人们都对他毕恭毕敬,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一起上课的皇子公主们也客气了不少,倒是授课的太傅们对他更加严格了。
这日结束了课业,韩青衣一走出尚书苑,便有个太监上前行礼道:"三皇子妃万福!奴才奉大皇子的命令,请三皇子妃过府一叙。"
"大皇子请我?"韩青衣拧眉。
太监忙笑着补充道:"是三皇子妃的姐姐韩美人想见见公子您。"
韩青衣这才舒展开眉毛,微微颔首道:"既是如此,我也该去探望姐姐才是。"于是上了太监身后的软轿,学文则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
大皇子的凤麟宫远比朱雀宫奢华得多,位置也不似朱雀宫那样偏僻。轿子落在宫门内,韩青衣下了轿,随着那太监朝韩婈人的寝殿走去。
韩婈人是侧室,寝殿在西苑,不如韩青衣自己的翠竹轩宽敞,但翠竹轩低调清雅,反倒显得韩婈人的寝殿颇为华贵些。
学文是侍卫,自然不能进入内室,便只在门外站定。韩青衣入了室内,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韩婈人坐在卧榻上插花,花瓶中正是几枝白梅。她挽着一个垂髻,两鬓插着银簪,妆容素净,面色带些病态的苍白憔悴,穿着一袭藕荷色的衣裳,温婉大方。
韩青衣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微微一笑,轻声唤了一句:"姐姐。"
韩婈人闻声抬头,激动得手一抖,一朵梅花从树枝上飘落。"青衣!"韩婈人惊喜地喊了一声,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让旁边的侍女扶着自己下了榻,朝着韩青衣欠身行礼:"臣妾见过三皇子妃。"
韩青衣一惊,连忙伸手扶起她,不悦道:"姐姐这是干什么!我们姐弟之间,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韩婈人轻轻笑了笑,说道:"毕竟你我身份有别了,这是后宫,比不得家里,礼仪还是免不了的。"说着又仔细地打量了韩青衣一番,感慨道:"我听宫女们说你好了还不相信,瞧你现在言行举止,倒真是好了。许久不见,你似是瘦了一些。"
韩婈人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咳嗽,韩青衣将她扶到榻上去坐,含笑道:"我如今好得很,倒是姐姐要多注意身体,外头冷得很,你身子弱,就不要出去吹风了。"
"我打从入冬起便在室内待着了,这梅花,还是叫丫鬟去东苑里摘来的。"韩婈人眉眼都带着笑意,神情温柔。
"可惜我病好之后,就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韩青衣露出犯难的表情。
韩婈人却是毫不在意地道:"从前那些事,忘了也好。"
两人闲话家常,寒暄了一阵子,丫鬟拿着个药瓶上前来让韩婈人服下,韩婈人和着温水吃了药丸,摆摆手,让丫鬟们都退下了。
"姐姐的病让太医瞧过了吗?"
"瞧过了也还是老样子。"韩婈人淡然一笑。
韩青衣安慰道:"我都能痊愈,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也能的。"
韩婈人笑而不语,手指慢慢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笑容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忧愁。
"姐姐,怎么了?"韩青衣关切地问道。
韩婈人抬眸看他,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今日请你过来,不单单是我的意思。我虽然确实想见你,但请你过来却是大皇子殿下的意思。按理该是我去拜见你。"
韩青衣不以为意地笑笑,韩婈人见状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得,大皇子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大皇子和太子相争已久,三皇子一向明哲保身,我只希望你平安无忧,不要淌这趟浑水为好。不论大皇子想做什么,你只需按照你的意愿行事,不用顾及我。"
韩青衣微微有些惊讶,压低声音说道:"姐姐难道不想大皇子登上皇位?"
韩婈人叹了口气,说道:"皇位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坐上去的?高处不胜寒啊。"
韩青衣理解地点点头。韩婈人看着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三皇子他待你如何?"
"三殿下他待我很好。"韩青衣微微一笑道。
韩婈人神色有些古怪,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说了句:"那就好。"
韩青衣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姐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韩婈人瞧了眼紧闭的门窗,才小声地说道:"三皇子和太子妃的事,这后宫里的人都知道。原先你神志不清倒也罢了,如今你好了,我反而担心你受委屈。"
韩青衣皱了皱眉:"三殿下和太子妃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就是右相的女儿沐梨,未出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