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秀白无一丝不安,你自己让出来多好,不用我开口,秀爷心里安稳,天色已晚,窗外黑沉沉,室内烛光温暖。康熙凑在灯光下读书,面容沉静,岁月静好。少年晃着脚丫子,左右闲逛,从这头走到那头,拿手臂丈量墙壁长度,纯属无所事事。
走到床边,他扑通坐在凳子上,眼眸一垂,两眼无神,望着窗外发呆。
空间里多出一盆花草来。
绿油油看不出品种,却给空荡荡的空间添了一分生气。空间外,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层层危机涌现,所有黑暗,被光明阻隔在一线之外。
秀白默默退回脚步,伊布卷曲一团窝在沙发上。
小耳朵一动一动。
“我找你有事。”
“你说。”
它的眼睛茫茫无神,久久仰头,打出一个呵欠。
酣睡方醒。
秀白于沙发上盘腿坐下:“你说让我带太子过来可是因为那女子?”
恍然觉得,那种手段似曾相识,再一细思,可不是宫斗大戏中随处可见的?
伊布慢吞吞直起身,前爪伸直,后腰绷紧,伸完懒腰方才回道:“你才明白过来?太只对那女子上心,春闺寂寞,皇帝扔在园子里的玩意,不过随意养着罢了,妄图攀上太子这颗大树,也不怕枝断摔折了腿!”
它圆溜溜的眸子含着一抹冷笑,尖锐讥笑,格外分明。
“你……不喜那女人?还是不喜太子?”秀白小心翼翼问道。
“╭(╯^╰)╮人家可是太子爷脑残粉来着。”小眼神妩媚动人。
呵呵,真没看出。
脑残粉分分钟弄死真爱的节奏!!
“敢爱上别人弄死他!”咬牙切齿杀气四溢。
秀白微微一哆嗦,真爱真可怕,太子请保重。
既然决定弄死太子,秀爷当然不会手软,女人是康熙早些年南巡时带回来养在行宫,畅春园建好后又挪到园子里,按说这般应是受宠,可皇帝仅仅封了一个贵人,不曾带回宫,这些年连得见天颜的机会都没有。
偏生,她看上太子。
南巡时,据伊布八卦,这女人本是地方官员预备献给储君,可不曾料到,随太子南巡的宠妾重病,病逝于途中,太子爷悲春伤秋,就是小猫小狗养的时间一久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他颇为喜爱的女人?故而,这美人被进献到康熙跟前儿。
胤礽若好生与康熙说,不过是个园子里的玩意儿,连玉碟都不曾上,再用用苦肉计,说不得皇帝便以宫婢之名赏他。
所以,秀白他们要做的,是在太子找皇帝请求之前,戳破jq的气球,亲眼所见两者暧昧。这就跟,你先上车,不跟皇帝补票和你先补票被皇帝允许上车一样,两者之间顺序不同,可天差地别。君不见隆科多看上岳父之妾,禀明之后讨要来,生生在家宠妾灭妻。
光明正大。
“你能否掌握太子行踪?”
“这有何难?”毛绒团子抖抖毛,捧着脑袋,星星眼,冒出无数粉色气泡:“啊,我英明神武的太子爷啊!”
眼神一转,沉沉杀气:“我的真爱,用生命来祭奠我们永恒的爱情吧!”
秀白抽出嘴角,默默退出空间。
第二天一早,康熙拉着秀白去往无逸斋,西路四面环水,一座二层古楼越于水上,碧波荡漾,楼中隐隐传来读书声。
这是?
康熙竖起手指比划噤声,手牵着少年放轻脚步往里面走。
转过门,入目几处屏风,屏风内,小萝卜头四头身摇头晃脑依依呀呀不亦说乎。教书的学士念一句,下面奶声奶气跟着念一句,简直萌爆了么么哒!
皇帝回头,神秘兮兮一笑:“喜欢嘛?”
“还不错。”秀爷勉强夸奖。
真心不错,里面居然还有小萝莉。
啧啧,身教体软易推倒。
瞧他邀功的傻样。
小萝卜头当天下午全体手拉手来澹宁居请安,脸蛋稚嫩,神情严肃,抿着小嘴,反差萌有木有,搞得秀白都不好意思下手弄死他们阿玛了。
午后阳光正好,桃花堤桃树树叶浓密,浓荫成林。
秀白拿一把木剑,教小萝卜头舞剑。
一个二个小墩子似模似样,小木剑打磨光滑,婴儿臂长,挥舞起来不用多大力气,一招江海凝光,放缓千百倍工作。
小萝卜头弘晖慢慢转身,吧唧一下摔地上,眼泪刷刷流,哽咽:“呜呜呜。”
啊哦。
秀白放下手里木剑,蹲身扶他,千方百计哄他也不做效,弘晖本不是爱哭的孩子,乌拉那拉氏把他教的好,小小年纪沉稳有度,颇具其父风范,可架不住在小伙伴眼前丢人。一哭便不可收拾,哭的秀白头大如斗,更可怕的是,弘晖一哭,胤偍家的小格格和十四家的儿子也开始眼泪汪汪,瘪着小嘴,下一秒就好水漫金山。
秀白想,他怎么会认为小孩子是个萌物?
哭起来简直是恶魔!
不得已,以目光求救不远处树林下悠闲批阅折子的皇帝。
皇帝似有所感,抬起头,含笑看他一眼,在少年满心希望中,又垂下头去,没了。事不关己,他居然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