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火光的洞口就在眼前,薛朝元努力在脸上做出了一个最没有危险性的笑容。
「喀嚓。」
薛朝元带着这个笑容踩上了洞前的土地。
「咻!」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砰」一声,头顶一块大石狠狠砸在了他的脑顶上。
「中了!」薛朝亚高兴地跳了起来,他们的粮食又有着落了,正好上次好不容易找到的两脚羊已经快吃光了。
谢伯在前,薛朝亚在后,两人握着武器从洞口探出头。
「哈哈,看来……啊!」薛朝亚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谢伯死盯着地上的男子,喃喃道:「太子殿下?」
薛朝元觉得自己死得好冤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死在了谁手上。
他竟然真的死了?他堂堂朗国太子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一块石头下?死在了一个黑暗、肮脏、臭味熏天的矿洞中?这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最后的最后,薛朝元的脑中冒出了很多念头,其中最清晰的就是……
如果他没有迫不及待地想要进阶就好了,如果他没有来过这个煤矿就好了。
该死的,如果他没有听那穿百衲衣的道士进言而决定修魔,是不是他现在就不会死?
其实自从步入魔道开始,他的内心不是不怕的。一面感受杀人嗜血给他带来的快感,一面也在心中微微惶恐不安。
内心深处他何尝不知道他不应该这样做,可是他控制不住,自从开了杀戒、品食了人心后,他就上瘾了,想戒也戒不掉。
贪心吗?司斐好像就是这样骂他的吧?
是啊,他很贪心,得了太子之位还不够,他还想要长生不老无上法力。为了夺得修仙之法,他使计逼死小皇子的亲娘、迫害小皇子薛朝亚进入煤矿为奴,可是他使尽心机得到的却是一份假的修仙之法。
如果没有那个身穿百衲衣的道士,他现在已经废掉了吧?
不,他没有错!他是不得不修魔,难道要让他受身体之累而把皇位拱手相让吗?他修魔有什么不好?
他是皇太子,是未来的朗国皇帝,也是未来的这个天下的主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只不过取了自己应得的东西,那些贱民为他而死应该感到光荣。
对,他没有错!
司斐,我没有错!你不应该因此逃离我,你不应该抗拒我,司斐,尹司斐……
想到那人厌恶、害怕、抗拒的眼神,薛朝元怀着满心不愿和愤恨,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了?」薛朝亚表情相当古怪,似解恨又似嘲讽,还带着一点惊疑不定,倒是没有一点伤心的迹象。就像死的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仇敌一般。
谢伯把手指从薛朝元鼻下移开,点点头。
薛朝亚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全部化为了浓浓的讽刺,「死得还真没面子,连衣服都给人扒光了,先别埋他。」说到这里,少年转身走入藏身的洞穴,他相信谢伯明白他的意思。
谢伯怎么可能不明白?在默默执行小主子命令的同时,也不禁有点心寒,如果有一天他死了……
摸了摸脖子上原来挂聚灵珠的位置,这宝物在四天前就被他「主动」献给了少年,他还记得当时少年盯着他脖子时的目光……
放开那对心思各异的主仆不谈,这边努力养精蓄锐的三人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日落时分。自觉精神饱满的三人很快地收拾一番,随即开始按计划分头行事。
一路零星丢了几具作了手脚的矿奴的尸体,最后在离矿洞大厅约一里地的矿道中,两人停下脚步。
「这道士就丢在这儿了,到时候我会引青云派的贼道往这里来,你从这里往前五十尺开始布阵,记得自己小心。」
传山丢下昏迷的明灵子,与庚二一起把四周布置了一番,看起来就像是有一道一魔在此大战后的样子。
「你真的要取他真元?」庚二犹豫。
「你还有更好的惹怒他们的方法吗?」传山已经翻找过磔魇的记忆,知道了如何吸取他人真元并炼化的方法,可是却比较麻烦。想了想,他尝试性地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了明灵子的丹田上方。
很快,一股清流从左手通过左臂流入自己的丹田中,这股清流没有薛朝元时的那股阴冷感,提取的时间也长了不少。
明灵子的身体眼看着就变成了不健康的灰白色,身上没有痊愈的伤口更是呈现出一副快要腐败的情形。
庚二自然也看到了明灵子身上的变化,不由偏头看了看半蹲闭目的罗传山。
吸食他人真元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在提炼消化时。每个人的修炼方法都不一样,身体属性更是各不相同,就连以吞噬他人真元来增进修为的魔修,也忌讳把他人的真元直接摄入体内,通常都会通过阵法或法宝来提炼出适合自身修为的精华,再行纳入体内消化。
为什么姓罗的只是把左手放在小道士的丹田上,其它什么都没有做?可看那小道上的样子,明明是被吸取了真元后的模样啊?
庚二不解,伸手在明灵子的身上探视一番。果然,小道士辛苦多年修炼的真元力已经全部消失,甚至连本源都被破坏了,以后就算不死也别再想修炼。
传山移开左手,突然盘膝坐地就地入定修炼起来。
「喂……」庚二傻眼了。
传山也是无法,当他接收了那道士的真元后,一开始还没怎样,可当他运气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