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他就拿起桌上的面纸盒,抽抽抽抽抽,猛抽个十几二十张面纸,搓成一团,塞进惟明嘴里。
结果,惟明就用他湿润的眼,无辜的神情,望着他。
惟明似乎在说着: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病人耶!
「别吵我,我要看电视。」真该死,被惟明这么一看,一颗心就怦怦怦直加速狂跳。二十多岁的男人还生得那副无辜相,真是用来败坏社会风气的。
害他的耳根子直直热,差一点就要不行。
搞什么飞机啊,惟明是个男人耶,难不成,他最后真是会沦落到惟明的魔掌之中,和他大玩亲亲游戏?
虽然是死都不肯承认,但是,心里的防备怎么又在一点一点的动摇……
原来,爱情它,向来就是要发生得莫名其妙,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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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他剖了一颗椰子取汁,自己和惟明各喝一半。听老人家说,这样可以把热度退下来。然后,他把惟明拖进房里睡觉,替惟明盖好被子,自己又跑到客厅看电视。
惟明生起病来整个人都变了,就像孩子一样的胡闹。偏偏,他就是对这样的惟明没辄,只好,勉强顺着惟明一点。
一直看电视看到了十二点,他才回自己的房间躺平。
脸热烘烘的,大概是发烧的关系吧!
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倒向床。惟明也正病着,他不想吵到惟明。反正他抗压性高,这点小病又死不了人,闭上眼睡一觉,隔天起来就会好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闭上眼睛想尽快睡着。但,不知道怎么搞得,就是越来越难过,在床上翻覆到了凌晨两点多,傍晚吃下肚的麻辣锅也开始不安份了起来。他无奈,睡也睡不好。心想反正睡不着,那,就去看看惟明的情况怎样好了。
蹑手蹑脚地走进惟明房里,惟明侧身睡着,好象陷入了深眠。
他摸摸惟明的额,烧已经退了。
拿温度计来量量自己,哇哩咧,三十九度。
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他,惩罚他男女关系复杂,见一个,就爱一个。
电子体温计的哔哔声吵醒了惟明,惟明睁开眼看见他蹲在床边,嘴里还咬着体温计,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就又问:「怎么了?不去睡?」
他胃里面的东西大概都没有消化,鸭血和牛肉片现在正漂来浮去,弄得他极不舒服,「我想吐。」
「想吐就去厕所吐。」惟明看他神色正常,大概以为他在开玩笑。
「吐不出来。」
「用手指抠就好了。」
「你好恶心。」
「别闹了,回去睡吧,都几点了啊!」惟明下床要拉起他,没想到,一触碰到他的手腕皮肤,整个人就叫了起来,「我的妈,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所以我才说我想吐。」他整个人软趴趴的,「我发烧了。」
惟明把他拉到床上,不让他继续蹲在地上。他躺了一下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往厕所里走去。
手抵着墙,脸正对住马桶,要吐不吐的,很难过。晚上那一餐麻辣锅花了两三千块,他吃完嫌麻烦也没包锅底。这下要全清出来,不就白白浪费了那些钱?
「把嘴巴张开。」惟明扶着他,在他耳边说着。
感觉,那是个强而有力的依靠,他的脚都快软了,幸好有惟明把他架着。
「嘴巴张开干嘛?」身体好热,开始头昏脑胀。很少生病的他,好象也要像惟明傍晚的样子,脆弱无助起来。
「乖,听我的话。」
惟明的声音好温柔,哄着他。然后,他把嘴张开,惟明修长的手指滑入了他口腔里。
接着,哇啦啦的一大声,他把两千块吐到了马桶里。
胃清空了的感觉是,松了口气,外加虚脱。
感情是要深到怎样的程度,对所爱的人,才能有这种体贴入微的举动?
他望着,惟明后续冲水,清洁浴室的举动;接受惟明,盛来让他漱口的白开水。惟明口中听不见一句怨言,脸上看不见一丝嫌恶;只是担忧地摸着他的额,喃喃念着……怎么会烧成这样……
然后,惟明把他扛到了床上。惟明的床上。
温度计的数字变成了三十九点二,惟明看着看着,紧张了起来,「怎样,还是很难过吗?我带你去医院挂急诊好不好?」
他摇了摇头,「睡一下就好了。」觉得很疲倦,他也不想再让惟明送他看医生,惟明自己的病才刚好转了些,是需要休息的。生病的人注意力会涣散,要是开着车子跑去撞电线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我先拿退烧药让你吃。」惟明显得有些紧张兮兮的,立即跑到了客厅,拿起桌上的药包跑回来,开封了却又想到,「啊,你把东西都吐光了,我先煮点东西让你垫垫胃好不好?」
「我不想吃,会吐。」
「那喝牛奶好不好?」
「不要。」这种情况,除了白开水以外的食物,一律会让他的胃再度翻腾。
最后,他灌了一些水送药,热度持续,但惟明一直陪在他身边。
夜里额头烧得烫,他睡睡醒醒,难过极了。惟明就睡在他身边。惟明的体温比常人来得低,到最后,他把额头抵住惟明的胸膛,化了些热度。
惟明的手有些凉,搭在他的背上,电扇转动的声音嗡嗡嘈杂,和着惟明平稳的心跳声;他昏沉沉的脑袋有些混乱,明明痛苦得就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