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肩上那个阴天下雨便会难受的疤,是自己弄出来的。
他恨的那个人,也是自己。
本来他就是韦静流的俘虏,就算是有仇,不过也是仇上加仇,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伤了韦静流,韦静流也伤了他。
可是他并不能这样为自己开脱,特么是在他记起了小时的这件事之后,他只觉得很难过,很愧疚,几乎是无颜见韦静流,仿佛看到他的眼睛心里就会刺痛。
本来被韦静流抓,被他打的愤恨突然就消失了多半,再也提不起力气想些恶毒的报复方式。他看到这个人,虽然痛,却不知怎的,感觉心都是软的,很想离他更近一些,却有些惧怕和他的距离太近。
太纠结,太奇怪。
“没事了。”他摇摇头,说的是没事,然而脸上没有血色,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心事重重。韦静流一看便知他的情况不太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不过到底他还是不会读心,否则知道了简陵所想,八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温柔。
“我想再睡一会儿。”简陵挣扎着想要起来,然而全身都没有力气,就闭上了眼睛,认命了。韦静流心里是想要抱着简陵再睡一会儿的,然而他和简陵之前的关系现在不适宜增进,所以就起了床,帮简陵盖上被子,自己出去练剑。
等到韦静流回来的时候,简陵没醒,睡得正熟,安安静静的。简陵的睡颜和他平日装出的纯良不同,嘴角微微翘着,嘴唇很薄,眉头微挑,一看便会让人觉得这人不驯且尖刻,不过在韦静流看来,明显是这样更加有趣一些。
韦静流没吵他,看他脸色不太好,八成昨晚睡得也不好。这一次他重创了对方,大皇子派来的高手应当还是有点分量的,失去了大概也会肉疼,不过以大皇子的能力,如果想要的话,他仍旧可以卷土重来。
他不算很担心自己,反而是有些担心其他兄弟,毕竟敌人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而是皇子,找些别的麻烦也是正常的。他这边直接暴力解决,他们却不一定能够暴力过大皇子。
此时的韦静流并不知道之前的时候其实是二皇子占了上风……
“接下来怎么走?”简陵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脸色好多了,心里乱糟糟的事情也被压了下去,就是肚子有点饿。韦静流让人送来热水,给简陵洗漱,然后一起出去吃。
简陵洗完脸,边擦脸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保持原路,先到京城看看情况,如果没关系,就留在京城附近,准备来年的武林大会。若是局势危险,便再往北去,暂时躲避。”韦静流说道,他对帮二皇子这件事并不热衷,关键时刻还是明哲保身的好,“不过还是要小心,可能还会有人来,到了他们的老巢,这边势力可能会更强,这次是我不小心,才……”
“要是我自己,再小心也顶不住。”简陵说道,脸稍微有点红,对他来说,能说出这种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之前学过一些功夫,但是也不是很认真,看着好看,在父皇面前比划比划受受夸奖就很好了。他本来觉得自己也还蛮好的,然而一出来,和别人相比,简直手无缚鸡之力。
他本来在被俘虏的时候一心想着逃跑,然而却被人羞辱,虽然被韦静流所救,但韦静流对他也十分凶狠。他后来便收敛了些,心里想的还是离开,可是他一路上和韦静流同行,却感觉无法对韦静流恨起来。
他从韦静流这里学到了很多以前都不知道的东西,又想起小时候是自己伤了韦静流,心里愧疚,对韦静流的感情,似乎又有些改变。
而且之前他还挡在了韦静流身前,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当时甚至都没有思考,以致于清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不过简陵并没多想,他知道这背后隐藏的东西肯定还要更深一些,可是他此时的目标是脱离韦静流,怎么能有所留恋?
之后二人便继续北上,往京城去,一路上韦静流十分戒备,简陵也不似之前那般放松,时刻注意着有没有异常的情况。然而他们走了一天又一天,过了一个又一个城镇,却没有发现任何追兵的影子,连之前例行公事的监视者都没有动静了,十分奇怪。
但是呢,人家不来,也不能逼着人家来吧,不来自然是最好的,没人愿意自找麻烦,所以二人便如常上路,走走玩玩,十分逍遥自在。韦静流猜想这般情况应该是二皇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并且开始反击,他这猜想确实和京城情况不谋而合。
加上,几日之后,韦静流又接到了其他几路报平安的信,说大皇子之前派来的人都撤掉了,想来是二皇子又取得了优势,大皇子才不敢轻举妄动。
韦静流就放了心,简单和简陵说了现在的情况。然而简陵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的原因,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压着,有些憋闷。不过他看着韦静流还挺开心的样子,并没有和他说,可能只是错觉而已吧,他的感觉也并不是准的。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下来,因为是从南到北,降幅也是很大。他们走的时候正是夏日,天气炎热,憋闷,到了现在,已经到了北方的秋天,天高云淡的,看着心情很开阔,身上穿着之前的薄衣物也稍稍有点冷。
韦静流和简陵之前穿的轻薄,而且明显是南方的料子,南方的款式。入乡随俗,为了不扎眼以免有别的麻烦,到了北方,自然要换一些适时适地的衣服。他们就停在了一个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