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这回彻底愣住了,心里不断的回忆筛查,他难道有什么地方惹宁星不高兴了?
还没想出个子午卯酉,宁星叹了一口气后仰在床上,小声说“给我倒杯水去。”
宁君迈着僵硬的步子,小心翼翼的给宁星倒了一杯水,递给宁星,宁星却不接,只迷蒙的半眯着眼,斜睨着宁君。
宁君想了一小会,恍然大悟,伸手扶起宁星,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这回宁星老老实实的喝了,喂完了水,宁君刚要起身去放杯子,就被宁星一拉又坐了下来,宁星一脸嘲讽嗤笑了一下,捏起宁君的下巴,语调十分轻佻暧昧问道;“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酒后潮红的脸色,总是萦绕着禁欲气息的脸,染上了轻佻放浪的神色,半眯着的弯钩眼,衬衫微敞,露出了半片白皙细腻的不可思议的锁骨,简直是勾魂夺魄的妖孽。
宁君全身几乎是瞬间就燃起了一片熊熊烈火,苦恋多年,此刻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如此直白和暧昧的逼问着自己的真心,再能无动于衷,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宁君没有回答宁星的话,到底什么时候爱上了他,他自己也不知道,相依为命岁月如绸的时光里,他对宁星的或爱恋,或亲情,或疼惜,早就与血肉交织在灵魂的最深处,至于其中爱恋这一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知道?
宁君猛然勾住宁星因为醉酒变的瘫软的细腰,深深吐了一口气,把杯子放在床头,低下头就吻了上去,这件事,他想做很多年了,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这样一个不堪出口的美梦。
真软,真甜,和梦中一般无二,宁君激动的牙齿几乎都要打颤,本来想要浅尝即止,可是谁又能在梦境变成现实的美好时刻,还理智的抽身而退呢?
宁君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把宁星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覆身上去更深切的索求,这个理智快要绷断的当口,宁星居然回应了他,回应了这个吻。
宁君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残留的自制和持重瞬间灰飞烟灭。他颤抖着手从衬衫的下摆,伸进宁星的衣服里,温柔又动情的抚摸着身下,肖想了十几年的心爱之人。
“嗯......梁丘月......你...你一会轻点儿......”宁星梦呓一般的呢喃,带着已经动了情/欲的潮气,如一盆冰水劈头盖脸的浇下,直浇的宁君从头到脚冷颤连连,冰冻到了骨头里。
宁君默默的爬下了床,给宁星盖好了被子,宁星说完那一句杀人不见血的话后,就借着酒劲昏睡了过去,宁君的心还游弋在阿鼻地狱,那一声梁丘月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割据着他伤痕遍布的心。
而他的理智却挣扎在自责的深渊,他觉得自己太混蛋了,怎么能趁着宁星喝醉就......要不是宁星那梦呓的一句话,真的和宁星做了不该做的事,等宁星醒了,恐怕十几年相依为命的情分,要被他的色令智昏一朝断送了。
比起得到宁星,宁君更怕失去宁星,无论以任何一种形式失去,都是宁君不能承受的,茫茫尘世,只这一人最亲,怎么能失去?怎么敢失去
宁君为宁星煲好了粥,盛在保温盒里,留了便条,又关好了所有的灯,只留床头的一盏,仔细锁好了门,才驱车驶入夜深人静的街道,回了自己的住所。
宁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理智和迷蒙重合的瞬间,他猛然回过头,然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一个梦,宁星不禁失笑,居然会梦见梁丘月,居然在两个人终于天涯路远再无交集的时候,第一次对梁丘月动了情/欲,万幸,是在梦里。
宁星按揉着自己的头部,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然后他怵然脑中一晃,想起了昨天自己是打算睡在客厅的,以他昨天烂醉如泥的样子,是根本不可能自己回到卧室的,难道......不是梦?那......宁星不顾头脑眩晕,急急的冲出卧室,在客厅环视了半晌,然后发现了还温热着的保温盒,这肯定是粥,梁丘月每次上班之前也会这样煮好了粥温在保温盒里。
宁星觉得头更疼了,完了,真的是梁丘月,不然谁会半夜跑来,谁会知道自己早晨喜欢喝粥?这要怎么收场,明明已经决绝的拒绝了梁丘月,昨晚又那么主动,那么......
不对,宁星动了动身体,仔细感受了一下,不对,昨晚什么也没发生,梁丘月那个混蛋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他从来都是不顾自己的感受,直接放在里面的,绝对不会是这个感觉。
宁星扶着自己的头,蔫蔫的去洗了一个澡,澡洗到一半,宁星就想开了,不管发没发生什么,都不能再和梁丘月纠缠不清,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反正是醉酒,就不承认他又能怎么样。
洗漱过后,宁星看着桌上的保温盒理智和干瘪的胃交战了很久,终于决定,先吃了再说,已经......好久没吃到梁丘月做的粥了,宁星一点也不承认自己其实还挺想的......
打开盒子之后,隔层里有一张便签,宁星把便签读完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情吃饭了,这下是真的糟了,不是梁丘月,是宁君!
宁星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一切,他没有酒后忘事的恶俗毛病,可是他酒后认错了人,宁星苦着一张脸,快要哭了,自己这办的都什么事啊?怎么就能把宁君当成梁丘月那个混蛋呢?那么放浪的撩拨,然后还回应了宁君的吻,最后却叫了梁丘月的名字。
宁君对宁星的心思,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